城墙上和暖棚关西关上的所有人都在全力发射,努力压制河滩上的天水军。但天水军太多,突然看到城门大开,一队人马冲了出来,有惊叫着逃蹿躲避的,但更多的是没有在突击路线上的,下意识的就举起手中弓弩,向他们发射起来。
周仁勇一马当先,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挥舞长矛拨开箭雨,风驰电掣般向前急冲。他的速度惊人,近城门的地方障碍也少,眨眼就冲出了一半的距离。
城墙上程雪音眼明手快,一边高声大叫,一边飞快的拉弓射箭。楚椒亲眼看到有好几次天水军的弩车刚刚调好方向对准冲出来的镇西军,程雪音就抢先一箭射去,把射手射死在当场。
铁骑隆隆,不过几里的距离,周仁勇一队人马转眼就冲到了河边,他们都穿着全甲,有人中箭受伤,但没有一个人堕马。
河岸边小船尸体堆积,不过直通浮桥的那一段路天水军一直在清理,现在只有几辆刚从浮桥上推下来的弩车,射手被射死了,车辆还没有被推走挡住了路。
周仁勇骑在马上向右一斜,整个上半身都悬在了马侧,双臂用力,借着马匹的冲力一矛挑起了一辆弩车,大喝一声向着旁边甩去。
几个站在小船后面正举箭欲射的天水军看傻了眼,拉着弓弦忘了松手,‘哎呀’一声被砸在了车底。
周仁勇也不直身,直接又挑飞了一辆弩车,就已经冲到了浮桥前。血峪城上众兵士百忙之中齐声喝彩。天水军看到这般神勇的将士飞骑而来顿时吓破胆,河滩上的一缩头,浮桥上持矛持盾的兵卒乱纷纷就往河里跳。
他们可是血肉之躯,不是铁皮车,可当不起这一挑。
楚椒站在城墙上,看着周仁勇就这样直直的冲上了浮桥,浮桥上原本盔甲鲜明队列整齐的天水军就象一群母鹅遇到了下山猛虎,只会乱叫着跳水躲避,不由得也大声叫起好来。
旁边一只大手伸过来,把一个头盔扣在她的脑袋上,“你这个丫头,看热闹怎么连个头盔也不戴?”
楚椒‘啊’的一声,抬手扶住头盔,扭头看向镇西王,镇西王已经低头继续往弩弓上装箭了。
数十名血峪城的精兵跟着周仁勇冲上了浮桥,他们一路急冲数里,速度太快,一冲上浮桥浮桥顿时就摇晃起来。加上天水军兵卒们惊呼乱叫着往河里跳,手中矛盾乱扔,也有混乱中摔倒了没躲开被踩死踩伤的,惨叫声不断。
拖着攻城锤的马队还没有走到河心,牵马的兵卒看到这么一队人直冲过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要往后跑还是要往河里跳,惊慌失措乱喊乱叫,哪里还顾上那些马。那些马训练得再好,架不住脚下浮桥剧烈晃动,旁边主人惊叫,受惊之下长嘶着就向前冲去。
它们一跑,浮桥晃动得更加剧烈。周仁勇当机立断,“桥要翻了,弃马。”他大喝着,一把把手中的火把掷向对面领头的惊马,一边已经腾身而起,手中长矛刺在一个正要往河里跳的天水军的背上,借力凌空转了一个身,下落时看到原本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一名镇西军还没有跃起,顺势又在他的腋下一挑。
那个镇西军也是武功高强的,只是穿着全甲,浮桥又晃动得厉害,才没有跃起来,被周仁勇一挑借着力道立刻腾身而起,落在了旁边的铁皮船上,立刻也举起手中长矛,挑在了紧跟着冲过来的同胞腋下。
间不容息的生死瞬间,三个人连眼神都来不及对一下,也不管背后惊马冲来,脚下浮桥左翻右倒,晃如惊涛,一边向前飞掠,一边一矛一矛帮着同袍跃起。
他们几十人马冲上浮桥后,浮桥就已经晃动得太厉害了,后面的人没有继续往前冲。镇西军个个骑术精纯,后面的人一拨马头,分成二队向岸边冲去。
岸边小船死尸堆积,躲在后面的天水军以为屏障正要向浮桥上的镇西军射箭,突然看到有人冲过来,哪里还敢射箭,纷纷就往尸堆里躲去。
潘武在对岸看得清楚,也不管浮桥后半段都是自己的兵卒,拼命大叫放箭。他顾不得伤人,只想先射死那些马。如果及时射死这些马,浮桥就不会翻。
浮桥狭窄,镇西军的军马知道无法回头,也知道主人弃了自己,嘶叫着向前猛冲。
有几匹马奋力跃起,更多的马和拖着攻城锤的惊马撞在了一起。
轰然巨响中,浮桥猛的翻了。
周仁勇最后一个纵身掠上河岸,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数十匹马嘶鸣着挣扎着,被攻城锤的绳索绞缠着,又被铁皮船的铁链挂住,一起向水中沉去。
可惜了我的马,他在心里说。
一举毁掉了浮桥和攻城锤,血峪城上一片欢呼。楚椒攥着双手连喘了几口大气,突然程雪音掠了过来,对着她大喊了一句,“楚椒,我从来没有见过仁勇哥这么帅。”
她的眼睛明亮如星。
说完这句,程雪音伸手在女墙上一撑就跳了下去。
楚椒张大了嘴,一声惊呼还没有出口,就看到不远处长风晓雁也跟着跳了下去。
“王爷,你帮我们看着我们的弩机。”楚椒正探身往下看,听到喊声连忙回头,就看到小柔小婉一边大叫着,一边蹦到了城墙另一边,伸手一按也跳了下去。
只不过她们二个是跳到了城门里,程雪音和长风晓雁可是直接就跳到了城门外。
楚椒刚想到这里,就看到程雪音和长风晓雁三人三骑从城里冲了出来,后面还有十几个人,手里都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