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顾莞尔说是曹婉娥毒死了镇北王,李怀锦在心里笑了笑,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柔声说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能想出办法替世子脱罪的。”
“事到如今,我就全仰仗太子殿下了。”顾莺尔说着,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我刚才进来时去灵堂给王爷上香。”李怀锦依旧轻轻拍抚着顾莞尔的后背,一边缓缓的说,“灵堂上只有镇北的长史在支应,看着有点不象样。这样的大案,世子肯定要等刑部审出一个眉目来才能回府,你有没有给辽城王府送信,让庶子……”
顾莞尔趴在他的怀里,正呜呜咽咽的哭,一听到‘庶子’二字,顿时就抬起头来。“不用让他们过来,一个有用的都没有,只会给我添乱。”她一夜没睡,心火正旺,此刻心里一急,这几句话不管是神情还是语气都刻薄之意尽显。
“可是王爷暴亡,世子被押,王府总要有一个主事的人。”李怀锦仿佛没有注意到,柔声哄劝说。
“我爹在时也从来不用他们,不管大事小事都只告诉我和我哥。”顾莞尔说。
李怀锦原本就是担心信报不准,听顾莞尔这么说,暗暗放心,笑道:“既然这样,那就不让他们来了。不过庶子也是子,王爷暴亡却不让儿子奔丧,这种话你不能说,还是我来出面,只说事情还在调查,让他们安守本宅,不要来京就是了。”
顾莞尔想着这样的大事也确实不可能瞒过辽城王府,就点了点头。“太子顺便吩咐一句,让我爹和我哥后院的那些女人都老实些,如果有敢裹挟私逃的,等我回去一定严惩。”
因为是和太子说话,顾莞尔唯恐显得自己不淑女了,所以只说‘严惩’,没有说出‘打死不论’来。
李怀锦应了一声,眼中却闪过鄙夷,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只想着这些小事。
“时辰不早了。”李怀锦说着,往起坐了坐。
顾莞尔以为他要走,忙又往他怀里依了依,“太子殿下,我哥……”
“不要急,过二天我就陪你去见世子。”李怀锦说着,原来放在顾莞尔后背上的手向下滑了滑。
门边侍立的丫鬟轻轻咳嗽了一声。
“你家郡主累了一夜,你去准备热水,再拿点点心来。”李怀锦挑眼看向她,淡淡吩咐说。
顾莞尔犹豫了一下,回头对着丫鬟使了一个眼色。
丫鬟应了一声‘是’,躬身退了出去。
“我扶你去床上躺一躺。”李怀锦柔声说。
顾莞尔的脸慢慢涨红,“太子殿下,我爹昨日新丧,我哥……”
“我知道,虽然镇北王府出了这样的逆伦大案,但在我心里,还是把你当做我的太子妃的。”李怀锦柔声说。
他这样软语温柔,顾莞尔的眼泪顿时又落了下来。
“你不用担心,只要有我在……”李怀锦说着,扶着顾莞尔向内室走去。
顾莞尔一直睡到下午,起身时还觉得神思恍惚,不知道心里是喜是悲,只想让她的太子赶紧再来陪着她。
丫鬟进来禀报,曹侧妃的棺材送到了。
原来还病焉焉娇怯怯的顾莞尔‘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灵堂上白幔低垂,没有吊唁的人,只有镇北王府长史带着所有的侍卫仆妇跪在一边。
曹婉娥的尸体已经从棺材里搬了出来,此刻就停在灵前的一块门板上。尸体僵硬,顾莞尔看着几个仆妇剪开扯下她的里外衣裳,然后举起了手中的鞭子。
鞭子狠狠的抽在尸体上,抽得尸体晃动了一下。
“贱-婢!”顾莞尔骂了一声,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
“贱-婢!贱-婢!贱-婢!”她骂着,鞭子如雨般疯狂抽下,尸体晃动着,曾经的娇媚艳丽,全都变成了吓人的狰狞丑恶。
‘吧嗒’一声,原本被合拢上的牙关张开,一截舌头掉了出来。几个跪在地上的仆妇出短促的惊呼。
鞭子并没有停,顾莞尔一边骂,一边狠狠的抽打着。
李怀锦并没有骗顾莞尔,镇北世子真的被关押在他的别院里,由潘武带人亲自看守。
“全部依照殿下吩咐,没用刑,没受苦,好吃好喝的供着。”潘武陪着李怀锦站在院门前,禀报说。
“让他先舒服几日,以后再撬他的话。”李怀锦笑着说。
侍卫上前开锁,院子里有花有树,看上去一点也不象是监牢,但等侍卫打开房门上的锁,就分明是一间牢房了。
青砖铺地青石砌墙,屋子的后半部分打着铁栅栏,里面没有桌椅,倒是有几床锦被铺在墙角。
镇北世子靠墙坐在地上,双眼空洞的望着屋顶,见李怀锦走进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也不及起身就跪爬过来,双手扒着栅栏叫道:“殿下,殿下救我。”他哭了起来。
李怀锦心里一阵厌烦,开口说话时语气却份外柔和,“世子放心,我刚从王府回来,顾郡主担心世子,我也不放心就特意过来看看。”
镇北世子抹了一把眼泪。“多谢太子殿下。”
“你放心,顾郡主刚才还求我一定要洗清你的冤屈。现在刑部的人已经开始审问王爷身边的侍妾丫鬟,你耐心多等几天。”李怀锦又说。
镇北世子又点了点头,“全仰仗太子殿下做主。”
李怀锦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大案,刑部肯定要来问世子的口供,我也要做做样子,不能让他们说我包庇世子。”他说着话,伸手扳了扳面前的铁栅栏,似乎颇为无奈。
“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