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空气一度陷入针落可闻的境地。
深沉的脚步声在走廊外响起,步伐沉稳而有力,甚至蕴藏着一股雷厉风行之势。
骤然,病房的大门被推开了。
借助昏弱的光线,赫然映现一道雄岸的身影。
正是这样一道身影,第一时间便给人莫大的威压,仿佛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魏峨不移的大山,跨不过也攀不起,令人望之生畏,触之不及。
无形之间,他全身上下更是透彻着犹如海水般的威压,而那股威压似乎能瞬间撕开你的心灵,太过强势了,简直强势得一塌糊涂。
这种气场,唯有权御天下,势权滔天的巨头才会具备,长久的位高权重,每一个眼光,每一个动作都关系到华夏大地,非平庸之辈能够理解的强横。
再次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那怕身负重伤的龙潜也肃然起敬,完全不管不顾伤口的急剧拉扯,庄严神圣,昂首挺胸中敬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军礼……
许久过后,他还是不舍把敬礼的手势放下。
因为,有一股压得龙潜要疯掉的情绪伴随着这个军礼如潮水般涌来……
或许别人感觉不到,龙潜却深深体会到自己喉咙里有如吞下一把烙红的刀子,一汨汨热泪竟再也止不住的夺框而落……
他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想知道,想诉说。
谁他妈说过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我告诉你,敬着军礼的男人哭的时候,是最帅的……
似乎,连这道伟岸的身影也大受触动,约隐之间流露出难以查觉的情绪波动,脸上的威严也不自禁消失了大半。
同时,他缓缓抬起了双手,示意龙潜放下敬畏放下军姿,并发出沙哑的声音;“你无愧于国家,无愧于人民,更加无愧于一名军人。”
可龙潜却坚决不放下军礼军姿,呜咽中想要说什么,却久久启不了齿,喉咙早已被刀子横着卡住了一般。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这一次,是国家亏欠了你们,有些人活着,已经死去,有些人死去,其实还活着,它们的灵魂将永垂不朽。”
“功与过,待后人,待历史去评判吧!”
这三句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一种答案……
刹那,龙潜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血肉没有了知觉,呼吸像是停止了,灵魂如同死去了,整个世界都将陷入一片灰蒙蒙之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也许很快,也许很慢……
“为什么只有我活着?老子不相信我的兄弟会死在那些杂碎手里,”龙潜再也忍不住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双眼密布着血丝,腥红而赤血;“兄弟们的尸体呢?老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面对龙潜的质疑,他没有生气,平静又意味深长道;“我们能够有悲痛的怒火,但是不能有失去灵魂,失去意志,失去理智的愤怒,希望你明白,也希望你不要做活着的死人……”
“我要的是结果,结果……老子掘地三尺也会把兄弟们带回来。”抑压不住满腔怒火的龙潜把整个身体崩得如拉满的大弓,脖子上的青筋也鼓得跟一条条小蛇般。
这也就导致没有彻底愈合的血肉皮肤正在一点点撕裂,浓烈的血腥味骤然弥漫开来。
“呯!”
话音刚落,龙潜瞬息间便遭受到一股巨力的撞击,整个躯壳如同一颗炮弹横飞出去,可见足足在半空停顿了好几秒,然后掀起沉闷的碰撞声……
那是ròu_tǐ轰击墙壁所致,伴随着缠在自身的绷带眨眼间就染红了一角。
龙潜胸膛的伤口在这一脚之下竟直接崩开了。
不言而喻的剧痛油然而生,正在不停的刺激着每一根神经线,但他愣是不吭一声。
只能说,这道攻势打得让人措手不及,然而出手者赫然是龙潜面前的军中巨头。
刚才消失的威严变本加厉,双目更是溢出愤怒之色,不争气的喝斥着;“这样的你还不如老子直接打死你算了,那怕走出去也是给老子丢潜龙部队的脸……”
这就是华夏军中巨头,脾气古怪,该凶的时候绝对不留情,该硬的时候绝不退缩,该软的时候充满智谋……
重新稳住身形的龙潜突然变得安静了不少,赤红的脸色开始渐渐恢复如初,布满血丝的双眼在急促消退。
口中血水的血腥味也不断涌上心头,然后猛地泼灭了脑袋里的无名怒火,这一脚更加踢出了压抑得要疯掉的情绪。
“现在……好多了!我有罪,却不是靠愤怒去赎罪。”龙潜冷冷一笑,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吞下嘴中血水,随即舔了舔干枯的嘴唇,露出一种狰狞的嗜血。
沉默中,他递了一支烟给龙潜,自己又点上了一支,吸了几口,良久才道;“如今的局势很错乱复杂,背后的野兽已经露出了权朝爪牙,并非以我一人之力能够掌控。”
“呵!跳梁小丑罢了!哪朝哪代没有几条野心勃勃的家狼……不过,这些家狼竟敢反咬了一口这条龙腾于野的潜龙……不觉得,这些家狼的胆子已经肥到了作死的地步吗?”龙潜痛心道。
他看着那支烟燃烧殆尽,似是在沉思,然后又拿出一支点上,吞云吐雾道;“听你的意思,也明白了这是一个谋划已久的局?”
这一点不得不承认,龙潜也意料不到被设局了,当时若有一丝察查,也不会伤亡惨重,几乎达到全军覆灭的地步。
再回首深思,龙潜的眼神有寒芒在激荡,露出从未有过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