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天圣山的掌舵者,也是这么多年来,圣族事实上的族长。墨斯当然不是普通人,他能在仙神的眼皮底下,为圣族觅得一处栖身之地,且经营的有声有色,谁都不敢忽视,足以说明他的能力与胆识,绝非仅仅是修为上的高明那么简单。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让任何事情超出他的掌控。意外接收到了圣王血脉召唤,一探究竟,却反而被迫臣服于天庭或许算一次。但那也只是唯一的一次,更何况到了此时,事实上当初被迫臣服的一方,反而成了主人家无比头疼,却又无从下手的一个顽疾。
但现在,他却破天荒的有种事情越来越脱离他的掌控的感觉。
此时,他就在小天界上,距离天宫颇远的自己的一处宅邸。说是宅邸,但面积实则不小。实际上,这里就是原天圣山一脉的聚集之地。
墨斯的书房,因为他圣族的身份,以及崇高的地位,极其宽敞明亮。但现在,他却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头被困在牢笼中的猛兽般。空有着强大的实力,却只能任人摆布,仿佛已经山穷水尽了一般。
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其实很简单,那当然就是来自于此时书房中除了他之外唯一的一人,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还有些神秘的年轻人。
这的确只是一个年轻人,无论是相貌、身形,都平平无奇。而且,即便他的修为,也不过天境初阶而已。墨斯一眼就能看出来,此人的修为,多半是仰仗着诸如丹药之类的外力,这才能突破。这也就意味着若无意外发生,天境初阶就将是他修为的终点,不会再前进一步了。
这样的天境修士,可谓是天境修士中最不入流的一种。若是换成以前任何一个时期,这样的修士,他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但此时,他却不得不将对方奉为上宾,甚至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之人了。
这一切,除了因为来人背后那庞然大物般的存在之外,当然还要摆眼前如混沌般难以看清的局势所赐。
“大人,我想我说的已经足够明显了。不知大人,考虑的如何?”尽管一口一个‘大人’,但实际上,来人却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一个祖境修士,而在语气上有任何的恭敬。甚至隐隐间,还有一些居高临下的质问之意。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实际上对于这个年轻人而言,也的确有他的底气所在。
“等等……再等一等。兹事体大,此事……”墨斯艰难的吞下一口唾沫,声音之大,震得那年轻人双耳嗡嗡作响:“我一个人无法做主,还需要和族中其他人商量。道友不妨在这里多留几日,无论结果如何,定会第一时间让道友知晓。”
“既然如此,那我便静候佳音了。”年轻人站起身来,刚刚走到门边,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但我有一言,却要先提醒大人,以免大人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道友请讲。”墨斯脸颊微微抽搐了几下,但还是客气的说道。
“当今之时,大家都在站队。而这太古以来所有的宿怨,也都将在不久后被彻底解决。这样的大乱局,没人可以独善其身。无论是我们,还是另一家,我们双方,都不会容许有任何人,胆敢隔岸观火。所以,大人的选择其实很简单,或者做朋友,或者做敌人……”年轻人侃侃而谈,摇头晃脑地说道。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接着伸出一根手指,在墨斯眼前晃了晃:“所以……我希望大人做出明智的选择。若是路挑选对了,尚有生机。若是选错了……”
他的声音骤然转得冰冷:“逃得了现在,也逃不了将来!大人,可要好自为之。”
一番话说完,他也只是简单向墨斯行了个礼,而后头也不回的便转身而出,只留下墨斯一人,一脸铁青的盯着书房的房门。
“老祖。”过了一阵,外面忽然有声音响起:“小的今天在外域遇到了妖主大人,他请您现在去天宫,与他一聚。”
“一聚?”墨斯苦笑一声:“你拿上这些,就说本座身体不适,正在闭关,妖主大人的盛情,恐怕也只能推却,只能以这些丹药聊表歉意。”
“遵命。”
随着声音的远去,书房里又陷入了沉默中。墨斯走到书房的墙边,手在墙边的一张书案上微微一抚,旋即随着虚空一阵涟漪,忽然间一颗巨大的颅骨,出现在书案之上。
这颗颅骨,不是别人的,恰恰正是他的父亲的颅骨。这并非圣族的传统,但却是圣族中,墨斯这一脉的传统。若是至亲之人陨落,便该将其颅骨取出,常与自己相伴,不能离开须臾。所以即便是上次远赴天庭,他甚至都将之带上了。
父亲,若是您还在,此时当如何呢?
“圣主,和那仙宫来的小子谈完了?”
正当墨斯对着自己父亲的颅骨发呆时,忽然书房房门被推开,又是一个圣族走了进来。至于圣主,便是墨斯的尊号。即便如今名义上已经臣服于天庭,但原天圣山一脉的这些高层,仍然不曾改口过。
他看到墨斯的样子,顿时一怔。这种时候打扰圣主显然不是好事。正当他犹豫是不是要继续留下时,墨斯却开口了。
“既然来了,就不用急着走,本座只是偶有所感罢了。”墨斯淡淡地说着,同时重新在书案上布好了一层结界,颅骨也再次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转过身来,轻哼一声道:“那仙族的小子,本事不怎么样,脾气倒是挺大的。要不是眼下情形特殊,哪怕他背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