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鄞褶这才回过神来,他温柔地望着尉妘妗,柔声诱哄到。“妗儿,等我们聊完天了,我再把它给你好吗?”这是朱鄞褶唯一的筹码了,要是尉妘妗拿走了地址,跟着沈梦璐跑了,那么他就什么都没了。
“不行!现在就给我!”尉妘妗一脸戒备地望着朱鄞褶。“一会儿你撒谎怎么办?你现在给我,我就留下来!”
尉妘妗神色坚定,朱鄞褶竟觉得有些为难。“妗儿,我……我是你夫君,夫君怎么会骗你呢?”
“你要是给我纸条,我就相信你是我夫君。”尉妘妗令人意外地展现出了惊人的谈判能力。
沈梦璐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反倒是朱鄞祁却淡定不少。尉妘妗的谈判伎俩,他已经是深有体会了。事实上,尉妘妗本就不是一个口才很差的人。到底是世家女子,为人处事,心机城府较一般女子都要来得深些。
尉妘妗刚入宫的头两年,也是一个飞扬傲娇的人,只是在痴守朱鄞祁的那些年里,她逐渐了收敛了自己的锋芒,磨平了自己所有的棱角,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温柔谦恭,沉默寡言,隐忍坚韧的温润女子。
而今尉妘妗虽然失去记忆,虽然智力受损,可她的本质却一直没变,天生玲珑的心,加上在后宫摸爬滚打十几年累积下来的经验,让尉妘妗即便在忘记自己的情况下,还是能在必要的时候,无意识地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你迟迟不肯给,是你纸条上的内容是假的吧?”见朱鄞褶依旧坚持不给,尉妘妗收回了自己的手,转头冲沈梦璐喊了一声。“姐姐,这就是个骗子,我们还是走吧!”
沈梦璐深深地望了尉妘妗一眼,朝她伸出了手。“好,我们走吧!”
听到这话,朱鄞祁暗暗松了口气,他本还担心朱鄞褶会妥协呢。尉妘妗愿意离开就好,至于这纸条,一会儿就让他来取吧!他已经忍朱鄞褶很久了,迫不及待想要亲手了解了他!
尉妘妗刚一转身,朱鄞褶就受不了了。“妗儿,你别走,你留下,我给你纸条。”朱鄞褶是真的有话想对尉妘妗说,或者说,是有一个心愿想要完成。
尉妘妗闻言得意地朝沈梦璐扬了扬嘴角,然后木着一张脸转头看着朱鄞褶。“那你把纸条递过来。”
朱鄞褶捏了捏拳,最终还是依言将纸条递出了牢门之外。尉妘妗松开了沈梦璐的手,转身要去拿纸条,却被伪装成侍卫的朱鄞祁拦住了去路。
“齐妃娘娘,让属下去取吧!”朱鄞祁尽量低下脑袋,粗着嗓音回话,不让尉妘妗认出自己。
尉妘妗的确也是没认出朱鄞祁,她退开一步与朱鄞祁拉开距离,冷淡地拒绝了他的好意。“你让开,我自己去拿。”
朱鄞祁愣了愣,几天不见,他却明显地感觉到了尉妘妗的气场有些变了。
“你退下吧!”见朱鄞祁不动,沈梦璐轻声开了口。
虽然心中不情愿,朱鄞祁还是咬了咬牙,默默地退开两步,让出道路。
尉妘妗径直走到了朱鄞褶面前,伸手扯住了他手中的纸片。
“妗儿,你会留下来的吧?”朱鄞褶捏着纸片不肯松手,生怕他一松手,就会彻底失去尉妘妗。
尉妘妗定定地盯着朱鄞褶好一会儿,这才轻启红唇,说了一句令所有人意外的话,“如果你真是我夫君,那你就不用害怕我会离开。因为我一定不会扔下我的夫君不管,一定不会离开我的夫君。”
尉妘妗说这句话外清澈,吐词格外清晰,竟丝毫看不出她智力受损的痕迹,反倒像是一个神志清醒,条理清楚的正常人。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说过的,会一辈子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尉妘妗一个字一个字吐词清晰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朱鄞祁和朱鄞褶同时怔住了。
这句话,朱鄞祁不陌生,朱鄞褶也不陌生。
当初尉妘妗与朱鄞祁成亲之后,新婚之夜,尉妘妗独守空房,第二日面对对自己冷言冷语的朱鄞祁,尉妘妗就是一脸坚定地对朱鄞祁说了这句话。
“朱鄞祁,你爱我也好,不爱我也罢!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既然你娶了我,你便是我一辈子的夫君,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不会离开我的夫君。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尉妘妗说这句话外倔强,格外坚定,可是朱鄞祁却只是回了一个讽刺的冷笑。
那时的朱鄞祁不信尉妘妗的爱,不信尉妘妗的情话,那时的朱鄞祁只当尉妘妗是冲着太子妃之位,冲着皇后之位而嫁的。
不过,那是尉妘妗唯一一次对自己说那样的誓言。婚后的头两年,有着张扬脾气的尉妘妗面对朱鄞祁的冷漠,更多的是愤怒的质问,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我有哪里不好?有哪里比不上姬文华?
可后来,尉妘妗连这话也不问了,她逐渐开始收敛了自己的锋芒,隐藏了自己的悲伤,开始学会在朱鄞祁面前强颜欢笑。她开始学会用温润的笑容,得体的转身来应对朱鄞祁的冷漠,久而久之,尉妘妗甚至将貌合神离的戏码,演绎得比朱鄞祁还要熟练。
人前的恩爱情深,人后的相敬如冰。尉妘妗游刃有余地在两种角色之间变幻着,将大明国的国民模范夫妻演绎得完美无瑕,十几年如一日。
若不是后来因着景轩的身世之谜而曝光了朱鄞祁和姬文华暗渡陈仓的丑闻,朱鄞祁想,或许尉妘妗一辈子都会用心维护那样夫妻恩爱的假象,然后默默舐舔自己的伤口。
再次听到尉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