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庄继华接到报告有人找他时他刚给川军培训团的军官上完课,这已经是第四期培训了,起初他还不在意,可当来报告的军官说是张学良时。他不由楞了接近一分钟,可随即就被军营门口传来一声枪响惊醒,庄继华心中暗叫坏了,他拔腿就往军营门口走。
老远就看见几个穿军装的军人成扇形将一个穿白西装的围在中间。一个军官带着十几个宪兵正与他们对峙,庄继华心中不由苦笑,看来这位少帅已经与阻止他们的哨兵发生冲突了。
“住手!住手!”庄继华连忙大声喝止住那个怒气冲冲的军官:“把枪收起来。”
随着庄继华地命令所有武器全部收起来了。
“张少帅,卑职庄继华,迎接来迟,还请恕罪。”庄继华这才含笑对照张学良说道。不过脸上却丝毫没有恕罪的意思,更没有处理那个军官和士兵地意思。张学良脸上没有丝毫怒色,他只是略有好奇地看着眼前地这个年青地中将,说实话他不是不知道这个人,早在北伐时就听说了,当年牛行大战的结果传到北方时,他和一帮奉军军官还笑骂孙传芳无能,六倍的兵力优势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牛行,输也活该,可今天在重庆转了半圈。又在营门口与宪兵冲突之后,他才明白,当年孙传芳输得不冤。
张学良昨天晚上登上火车,今天黎明到达重庆,由于没有通知任何人,所以也没人没车来接他们一行,其实这一行人也不多,四个卫士加上一个副官。
但他踏出火车站时,重庆还是一座刚刚睁开眼的城市,大街上只有少数几个早起地清洁工在打扫城市。慢慢的那些卖早点的小车担子开始出现在街道两旁。
可就这样一个宁静的秋天的黎明,以张学良那老辣的眼光来看,已经显示出重庆的与众不同。候车厅宽敞明亮,候车广场平整宽大气势恢宏,尽管站内人不少,但却很有序,特别是很少看见乱扔的垃圾,站内的警察与其他城市的火车站一样,可这里却没有其他城市那种专在外地客身边打转地混混,旅客们都安静的在候车厅的长椅上等待。候车厅里不时传出甜美的声音通报列车到站和检票的消息。不过显然,成渝铁路还只是一条地方铁路。火车只在成都重庆之间双向对开。
出站之后张学良拒绝了寻找卫士长旅馆的建议,而是随意的在重庆街头漫游,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市苏醒过来,街上人流如织,每个公共汽车站都等满候车的人,可张学良却发现,每个站都有人维持秩序,因此人虽多但一点不乱,这在其他城市是很少见的。
带着兴趣,张学良又往临江门、朝天门这样转了一圈,这一圈下来,尽管是走马观花,他也不得不承认,重庆市场及其繁荣,民众不像其他地方那样面有菜色,除了朝天门在朝天门看到那些背着行礼刚下船,明显是来打工地外地人外,重庆本地人的精神面貌都要高于外地一筹,甚至超过上海。
带着好印象到了基地门口时被拦住了,不让进;不过他没有发火,他的卫士长向哨兵解释说是找庄继华后,哨兵打量他们一下告诉他们,庄队长在对面军营上课。
于是张学良又不得不转向军营,可到了军营门口又被拦住了,尽管张学良等人向哨兵出示了证件,可执勤军官却坚持要他们等待,卫士长火了抬手就是一掌,军官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可卫士长还没来得及拿出下一个动作,就听见一声枪响,一粒子弹冲他头顶上飞过,旁边响起一阵枪栓声,一群宪兵出现在他们周围,十几条黑洞洞的枪口逼迫下他们谁都不敢乱动,被打倒的军官爬起来怒气冲冲的要下他们的枪,就在这时,庄继华赶到了。
“张少帅与传闻大不相同,精神焕发,神采奕奕。”庄继华也不管张学良的是什么意思,开始灌mí_hún汤了。
“庄将军,你这衙门好高,连副司令的也敢挡道。”副官却没吃这套,脸上挂着寒冰,冷冷的说:“就算委员长侍卫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吧。”
“不是他们胆子大,是我担子大,他们只不过尽责而已。”庄继华笑着说:“其实这还是怪少帅,少帅地容颜与传闻大不相同,他们只是一时没认出来罢了。”
“哦,传言我张学良怎样?”张学良冷冷地问。
“精神困窘,面色发黄,双眼无神,可现在看完全不是这样,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庄继华淡淡的说,他说地是吸毒者的常见形象。
“呵呵,”张学良大笑起来,他当然听懂庄继华的意思:“难怪委员长说你庄文革胆大心细,善于得罪人,也善于化敌为友,见识了,见识了。”
“少帅谬赞了,”庄继华脸上又浮出一线淡淡的无奈,这个张学良看上很豪爽,难怪能搞出那么大件事来:“上次杨市长遇刺后,各级机关都加强警卫,特别是军营重地和基地本部,要进去的人非要有人出来领不可,仅凭证件是进不来的。这条规定是很麻烦,可不如此不行呀。”庄继华说完之后,侧身让路:“少帅,请。”
“不是要人领吗,你走前面,我后面跟着。”张学良开了个玩笑,庄继华缺毫不犹豫的走在前面,不过步子放得很缓,两步之间张学良就赶上来与他并排而行。
“文革,你这里真有点周亚夫细柳营的味道,军纪森严,又生龙活虎。”张学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