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本领一大堆,其中一项就是观天色、测云雨,基本上能准个七七八八。所以,她毫无意外地等来一阵雷雨。
雷雨前,她让宫女将晒在花园里的花瓣和草药都移进了屋里。雷雨一来,大家都惊讶地问她:“麻姑娘是知道会下雨吗?”
她笑笑没回答,让她们再将花草搬出来,然后自己拿了拳头大小的白瓷罐去采那花蕊。
装好满满一罐,她转身往来时的路上走,看见前方一群人走过来,看派头应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她不想冲撞到谁惹下麻烦,便学着平日在路上遇到的宫女一样,恭恭敬敬地低下头退到路边,打算等他们走过了,自己才离开。
哪知,那群人却走到她面前停下了脚步。
她疑惑地抬头,看见两个美妇人,一个鬓角已经含霜,一个却明显要年轻好些岁。她不认识,不知怎么称呼。
这是萧太妃和云裳。
云裳早听说语诀带了一名女子进宫,后来卫琅和天枢她们回去又将见到凤凰的事情四处宣传,弄得人人心痒,都想进来看看这位凤凰姑娘。可她不清楚语诀的意思,怕一群丫头给他闹出麻烦,就没准她们进来。还好最近天枢惹出一点麻烦,宫中又没有语瞳,她们也就暂时听她的,先去关注天枢去了。
说到天枢……哎!早知道女儿这么难管,她不应该一生再生的。
云裳看着凤凰,温和地问:“你就是凤凰吧?”
凤凰福身:“是。”
她一听,偏头打量着她,挺知书达理的,不像紫珀和卫琅说的那样啊……
“你是怎么和皇上认识的?”大家都兴致勃勃地观望着她和皇上的情况,浑然忘了弄清楚她的底细了。若是怀揣着什么阴谋而进宫来,那不是会害了皇上?
“我是皇太后表妹的弟子。”凤凰不疾不徐地回答。
云裳想了片刻,疑惑地道:“皇嫂有表妹吗?”难不成是起君?
皇嫂……凤凰一听,在心中理她和语诀的关系,顺便猜测她的身份。
云裳也不去猜,直接问她:“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凤凰犹豫了一下才告诉她:“吴夏雪。”
“是她啊!”云裳忍不住一笑,“她怎么和皇嫂成表姐妹了呢……你又怎么会和皇上一道回来?难道——太上皇他们和你师父住在一个地方?”
凤凰点头:“他们都很好。”
云裳也欣慰地点头,很好就好,行踪不用细问,皇上知道就已足够。语诀比皇兄还能干,不会识人不清,看样子,这凤凰是真的没危险。放下戒心,她就去拉她的手:“前面有个的亭子,陪我和太妃娘娘去坐坐好吗?”她碰到了她手上的罐子,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花蕊。”凤凰掀开盖子,“可以安神。”
云裳边走边问:“听说你这几天都在采御花园的花?”
“……皇上说可以的。”
“我没说不可以。”云裳道,“我只是好奇你cǎi_huā来做什么?”
“炼制一些药水。夏天来了,会很多用处。”
“是吗?夏雪那么厉害,想来你也不耐。这些药水炼出来,怕是精贵得很吧?”
凤凰摇头:“算不上什么精贵。原料都是一些普通花瓣,炼制过程也不费事。”当然,有些会很费事。比如,她决定给小师弟的这一种……
聊了好半天,凤凰总算知道了她们的身份,并且接下一些“订单”:给她们炼药!至于这些她们包括谁,估计会是那天语诀提到的所有人吧……
那需求量可就大了!得批量生产!
但她还是先把送语诀的那瓶制了出来,总共花了三天时间。
几乎是三天三夜没睡觉,她马上揣着精致细小的瓶子去宣德宫。
走到宣德宫外,太监远远看见她的身影就转身往里面跑去,通知用批奏折来压抑急躁心情的皇帝陛下:“皇上,麻姑娘来了!”
语诀正在写字的手一顿,愣了一下急忙跳起来,扔掉笔就跑出去。
凤凰打着哈欠,一路慢吞吞地走进来。走到门口,她双手提着裙子跨门槛,力气没用够,脚没抬到那么高,一下子绊在门槛上。
“啊——”她整个人往里面飞去。
“小心!”语诀飞身过来,伸出双手接住她,将她抱进怀里。
“啊……”凤凰心有余悸,望着他,“还好你有武功……”
“你走路怎么不小心点?”语诀扶着她站好,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握住她的手肘,拉着她往里面走去。
凤凰将手上的瓶子给他:“呐,给你的。”
“给朕?”语诀讶异地接过,看了看瓶身。抽回握住她手肘的手,打开瓶塞,一股清凉的香气随之飘出。
“是啊,送给你的。”进了书房,凤凰走到屋中的圆桌边坐下,半个身子都趴了上去。
“你怎么了?”语诀见她没精打采,不由担心,急忙走到她身边,将瓶子放在一边,双手将她扶起来,“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
“我自己就是大夫……”她白他一眼,推开他,又趴下去,“我只是想睡觉……我三天三夜没怎么合过眼……”
“三天三夜?!”语诀大叫一声,“你为什么不睡?”
“给你炼药啊……”凤凰道,“你送我那么多东西,我总得回报你一点点……”
语诀听了,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送她东西,只是想照顾好她、多看看她。他本来就少有去后宫,语瞳不在,更没理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