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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奎问:“……看贤侄这般匆忙。看來多半是真的了。”
“是啊。哎……”胡曼长长的叹了口气。沒有做声。
胡奎咬着牙沉默半晌。想到袁兵这一走。瘿陶胡氏很可能摆在自己手中。狠狠踢倒身边一张几案。咬牙切齿道:“袁绍小儿。枉为世家豪族之首。什么四世三公。什么天下英雄。我呸。就他妈的是一个草包狗熊。”
“叔父。切莫高声啊。”胡曼吓了一跳看看左右。他素知这位族叔已经年近六旬。平素一向沉稳冷静。今日不想竟然如此冲动。不过一想到胡氏一族日后黯淡前途。便沉默了。
半晌过后。胡曼才叹息道:“叔父。侄儿一开始就错了。是侄儿太低估了张辽小儿。不是袁绍无能。而是张辽小儿太出人意料了。巨鹿上下被他经营的犹如铁桶一般。对他如神一般尊奉。如今只是坐拥二郡就已经将袁绍逼迫的如此狼狈。若是若是羽翼渐丰……此子日后绝非池中之物啊。”
“……”胡奎怔怔的站在那儿。半晌才道:“贤侄。我等日后应该何去何从。”
胡曼摇头道:“还能怎么办。哎。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我们想回也回不去了啊。私开城门。放袁兵入城。张辽怎么可能会放过我等。叔父。还是赶紧回去收拾值钱的财货。跟着袁绍去邺城吧。”
“只可惜我胡家在瘿陶百余年的产业。这叫我如何对得起胡家的列祖列宗……哎。也罢也只有如此了……”胡奎怅然告辞。正要往外走。突然看到堂外传來一阵阴涔涔的冷笑声。
“胡郡丞倒是想的好主意啊。只可惜你两位怕是到不了邺城了。”
“什么人。”胡曼听着笑声只觉着一阵汗毛直竖。紧接着整个人为之惊醒。高叫道:“左右。左右何在。”
只见堂外缓缓走入一中年男人。嘿然冷笑道:“胡郡丞不必喊了。这府中上下。如今只剩下你和胡老爷两个活人。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答应的。”
胡曼惊恐扫视眼前这个中年人。只见他一身黑衣。年纪约四十多岁。精神矍铄。气势沉凝。而看向他手上时。瞳孔顿时一阵收缩。
胡奎也看到了黑衣中年剑上滴落的血迹。只听他抽剑惊呼道:“你……你杀了他们。”
只见那黑衣中年手中提着一柄四尺长的古朴长剑。刃长三尺三寸。冰冷的锋刃之上散发着道道寒芒。剑尖之处几滴触目惊心的鲜红血液缓缓滴落。竟不沾染古剑一丝一毫。
黑衣中年点头作为回应。看了看胡奎手中的长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冷笑。
胡曼强自镇定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中年男人神情满是骄傲。道:“既然你二人是要死的人了。老夫也沒什么好隐瞒的。老夫乃是冀州刺史张辽帐下散骑都尉。王越。”
胡曼犹疑道:“王越。我在张辽府中三年。怎么沒听说过你的名号。”
中年男人傲然一笑道:“老夫不才。京畿人称天下第一剑师。这个想必你应该听说过了吧……”
“王越。你是天子剑师王越。”胡曼大惊失色。口中呼道。再看向王越手中那柄古朴长剑时。心神已如死灰一般。满眼绝望。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老夫今日特來借两位胡老爷的项上人头一用。主公那里。老夫还急等着复命呢。”王越步步紧逼着上前。说着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张……辽。”胡曼仰天长叹。狠狠的喊出这两个字。声音之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绝望。更多的则是无尽的悔恨。
九月初八。得闻上党兵出壶关的消息。袁兵拔寨退兵。五日之后退出巨鹿。只留下颜良领一万兵马镇守曲周。其余兵马镇守各处关隘道口。
而此时。文远也终于也领着麾下玄缨亲卫返回下曲阳休整了。
此次出战。历时一月。玄缨亲卫共出战十九次。平均每一天半就要经历一场战斗。游击战。伏击战。遭遇战。突袭战等等。虽然大多都是小打小闹。一击而走。不过一月下來。玄缨卫伤亡依然很大。共计伤亡三百余人。人手的锐减。导致文远和麾下的将士始终保持高强度的压力。回到下曲阳的时候。几乎所有出战的玄缨亲卫都黑瘦了一圈。最后的这段时间。即便强悍如文远也隐隐觉着支撑不住了。
不过相比所得到的好处。这样的牺牲完全是值得的。
首先。一个月的骚扰奇袭战术。使袁兵折损数千兵马的战国还在其次。关键是这种无处不在的攻击使得袁军行动迟缓。运转不利。整整一个月。巨鹿十三座县邑只有一处平乡被袁军攻下。随着上党援兵的及时赶到。这对于袁绍來说最有可能拿下巨鹿。也最宝贵的一个月。就这样被白白的浪费了。
至此。文远扭转了兵力上的绝对劣势。终于可以与袁绍一较高下了。
第二个好处。八百玄缨亲卫经历这一个月的高强度连续作战的洗礼。虽然折损接近半数。可是存活下來的人发生了从头到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个月。疲劳和死亡威胁的巨大压力令这些士兵的精神变得无比强韧。更重要的是。这些士兵的各种战斗技艺和野外生存能力都得到了飞一般的提升。化装。隐蔽。侦查。可以说。这支亲卫骑兵如今已经脱出了普通正规士兵的范畴。开始向特种兵的方向转化。这种状况。正是文远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