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匈奴骑兵悄悄直插文远后心的时候,正面阻挡文远的张燕已经开始力不从心……
“魏延、吕蒙,陈武,远喘着气吼叫着,他衣甲兵器上早就沾满了黑褐色的血水,汗水淋淋喘着大气,这已经是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歇息了,每次杀入黑山军阵肆虐一番,就要回阵休息一阵,大战就是这样,不是一刀一枪就能解决的事情,对面哪怕是十几万头猪,杀光也需要费好一番力气,何况是张燕麾下十几万精锐的黑山军。
不得不说张燕统兵很有一套,眼看着第二天的战事即将进入尾声,黑山军足足阵亡了两万余人,前军两万五千士卒死伤近半,左右两军也被太史慈和徐晃挤压的节节败退。
太史慈本來只是负责佯攻的,渐渐的也打出了火气,整个右翼大举碾压杀去,徐晃的骁骑营也死死纠缠住万余黑山轻骑,光是死在强弩之下的黑山骑兵就有四五千人。
可就是这样,张燕硬是坚持了下來,十万黑山士卒虽然慑于冀州军的强横战力,却硬是沒有崩溃,能够激战坚持到如此程度,其斗志之顽强连文远都不得不心生敬佩。
“弟兄们,再顶一口气,坚持到天黑就是胜利,”
“弟兄们,你们的父老兄弟在家等着你们,难道你们打算死在这儿,家小从此任人欺凌,不想被杀,就要杀敌,”
“……”
张燕大声的吼叫着,声音早就嘶哑的几乎破碎,他在阵前亲自指挥,大声鼓舞着士气,又有刀斧手督战,如此多管齐下,麾下黑山士卒一个个被撩拨起狠劲,红着眼睛紧要牙关和训练有素的冀州军硬拼,如此才在伤亡惨重的情况下免于大军崩溃,能在如此高的伤亡比下坚持整整一天,且不说黑山军其他方面如何,此时仅仅是意志一项,就远超过一般军队。
终于,在顶住冀州军一波猛烈的攻势之后,冀州军阵中终于传來了张燕期盼已久的鸣金声。
拼力厮杀一天,张燕水米未进,此刻见冀州军潮水一般的退了回去,张燕扑腾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浑身上下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使不出一丝力气。
终于熬过去了啊,这漫长的一天,可是明天呢,明天还能不能顶得住冀州军更猛烈的攻击。
看着身边早就已经达到极限,身心俱疲的士卒,张燕心中的希望又黯淡了一分……
回到营中灌了整整三大碗水,文远才缓过口气,狠狠道:“这个张燕,果然不是等闲之人,”
今日一战,冀州军确实已经尽了力,文远的中军伤亡了近半,只有太史慈和颜良所部保存的还相对完好一些,出战的两万战兵,五千骁骑伤亡五六千人,一场大战中出现如此巨大的伤亡即便是在和袁绍交战时也未曾出现过的,张燕军的顽强即便是战意熊熊的冀州兵也不得不钦佩。
“主公不必担忧,张燕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明日一战,末将愿领兵出战,势必一举生擒张燕,”大将颜良道,决战两日日,就只有他还未曾动一兵一卒,若非是文远手下良将极多,换作以往一向自视甚高的颜良早就已经不乐意了。
文远摆了摆手道:“张燕已不足虑,我只担心张燕如此不计代价勉力支持,其中必有隐情,对了,慕容平那边有消息沒有,”颜良的这支兵马是文远手上最后的后备兵力了,在迹象未明之前,文远甚至宁愿抽调辅兵参与进攻也不远动用颜良这一万战兵。
郭嘉道:“慕容将军中午派人回报,长平东西皆沒有张燕伏兵,他已经往南面探寻,估计明日就会有回信了,”
“还要等到明日吗,”文远眉头一皱,不知为何,这两日交战文远心中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总觉着张燕葫芦里藏着什么对付自己的阴谋,而且这阴谋应该已经很近了,否则怎么会接连两日不惜代价与文远以堂堂之阵硬撑。
可是慕容平分明回报文远战场东面西面都沒有发现,张燕究竟依仗着什么还有自信能反败为胜。
文远思來想去,总觉着不放心,传令道:“王越,你去连夜去找慕容平询问一下南面的情形,若是仍沒有发现,我宁愿大军就地休整,等情势明朗之后再出兵,”
王越疑惑道:“这……主公,眼看着黑山军一鼓可定,这时候给他们喘息之机,岂不太可惜了吗,”
文远眼神一眯沉静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越是到了决定成败的时刻,越要要谨慎思考,小心应付,我若要灭张燕易如反掌,唯独担心外界会出现一些于我不利的因素,诸位这几天也都看见了,张燕纵横河北,确实是一方之雄,以他的志向谋略,对上我军,又岂会轻易甘心受戮,”
“主公思虑周全,臣等拜服,”众人见文远如此谨慎冷静,一个个面露赞叹的表情。
王越拱手离去,半夜突然直冲入文远帐中,只见他神色惶急,身后两个夜影卫还抬着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将领,文远定睛一看,禁不住一声惊呼,道:“慕容平,”
被夜影卫抬在担架上正是跌落深谷,浑身擦伤划破的血肉模糊的慕容平,他跌落山谷,从陡崖上翻滚滑落下数十丈的深谷之中,中间多亏长在崖上的树木枝叶几次缓冲才保得半条性命,落下地时已经昏迷不醒。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慕容平才缓缓醒转,不过他浑身多处骨折,身体连一动都不能动,多亏王越领着百余直属的夜影卫沿路寻找,恰巧将之救起,否则慕容平即便沒有从崖上摔死,也会因失血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