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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清了清嗓子道:“其一,时下正处严冬,于攻城不利,为天时,其二,陈留是个大城,有口十万余,城池坚固,粮草也足够支撑一月有余,此为地利,其三,曹操刚刚诛杀太守张邈一家未久,守将卞喜又祸害百姓月余,城中百姓无不对曹操心存怨恨而对主公感恩戴德,此为人和,主公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守住陈留一月当轻而易举,”
文远细细琢磨着贾诩的话,并沒有立即点头采纳贾诩的建议,这一番分析虽可谓是抽丝剥茧,精辟入理,不过他看着贾诩的笑容,总觉着有话还沒说尽。
等等,既然贾诩还提到之前向东向西的两条计划,岂不是说在陈留固守并非万全,好处虽不少,但是弊端也是有的。
文远当下问道:“先生只说了守陈留的好处,并未说有什么隐忧,守陈留当真是万无一失之计,”
“果然是英明之主也,”贾诩心中暗赞,他刚才估计留下半句坏处不说,就是想看看主公会不会不经考虑再采纳自己的建议,要知道身为一方诸侯,能采纳部下建议固然是好的,但是也要有自己的主见,一味的听从沉下,只能算是庸主而已。
见主公沒有被自己一席话搅得晕头转向,贾诩当然高兴,忙拱手一礼道:“主公明鉴,据这几次和曹兵交手的经历,诩以为曹兵战力不弱,比冀州兵不过略逊一线而已,而且曹操极善用兵,奇谋百出,稍不留意,陈留就有失守之危,即便陈留一月不失,倘若曹操分兵据守险地,挡住我河北援军,自领大军再困住陈留,若援军一月不到又当如何,到那时,胜负就难说了,因此诩以为居此险地,为智者所不取,”
贾诩说出來的话就是有一种魔力,让人听了只能点头,沒有辩驳的余地,文远也只能苦笑道:“先生所言极是,固守城池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之举,先生所言令辽有如拨云雾而见青天,辽如今心中已有决断了,”
“主公打算是……”贾诩颔首笑道。
文远答非所问道:“某素闻贵公子贾穆文武兼备,明日我便求见陛下,表奏为黄门侍郎,伴驾随君,天子那边,就托付给先生和贵公子了,”
贾诩眼中精芒一闪,拱手笑道:“如此,多谢主公了,”
一大一小两个小狐狸相识一笑,贾诩已经知晓文远心意,所谋划的一切已经尽在不言中了。
第二日一早,文远就去面君,连续奔波数日,小皇帝好不容易睡了个安稳觉,迷迷糊糊中,就听侍中董昭來报,车骑将军张辽求见陛下。
现在小皇帝自知安危都有赖车骑将军张辽护卫,虽然睡得正是香甜,却也不敢耽搁忙令人更衣起身。
见了文远,刘协问道:“爱卿,这大清早來所为何事,”自打一路逃出长安之后,每日例行的朝会早已经废置许久了,大小事务全部托付给车骑将军处理,朝臣们只是每日例行请安面君,沒有了以往傀儡似的例行朝会,小皇帝倒很是高兴了一阵。
张辽行完全礼,起身道:“陛下,臣是來请陛下早作准备,兵马车仗明日一早离开陈留了,”
献帝一惊站起道:“走,才住了一日为什么又要走,在陈留不是好好的吗,”
“陛下,陈留并非久留之地,一旦被曹操得知陛下在陈留,定然会立刻挥兵南下,等他围住陈留,则陛下危矣,”果然被文远一说,献帝难掩心中惊惧,惊魂不定道:“情势既然如爱卿所言这般恶劣,那就只有依着爱卿了,只是咱们离了陈留,又该往何处去,”
“陛下,臣打算……”文远向献帝娓娓道來自己的打算,可是话刚出口,献帝竟一把抓住文远手臂,脱口惊呼道:
“什么,分兵,难道爱卿也要离朕而去了吗,”说着,慌乱的双眼睛竟隐现泪痕。
“陛下……陛下稍安勿躁,听臣说,情况是这样的……”文远忙出言解释道,又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给献帝分析分兵与不分兵的得失利弊,说了好大一通,献帝的情绪才稍稍平复,委屈道:“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吗,朕现在身处险境,如何离得开你,”
献帝紧紧抓着文远的手,感受到眼前少年的也是一阵波动难平,眼前这个头戴冠冕,身穿龙袍的人虽然名义上是天子,上天之子,其实也是活生生的人,说到底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而已。
他表面虽然光鲜,内里却是孤苦无比,小小年纪就被人当做利用过來利用过去的傀儡工具,又有谁对他真正有一点不夹私利的真切关心,就连自己,对待小皇帝又何尝沒有一点私心。
文远心中也有些愧疚,道:“陛下,这是让陛下脱离危险的唯一办法了,陛下尽管放心,臣会留下张扬和王越保护陛下的,况且有贾先生在,定能保全陛下化险为夷,”
献帝无奈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颇为不舍的道:“朕知道爱卿是为朕着想,甚至不惜亲涉险地,爱卿,你是朕唯一的仰仗了,朕怎么能让你冒险吸引曹兵,”
文远淡淡一笑,那笑容充满了自信,仿佛带着令人不能不信服的无尽感染力,只见他目光炯炯道:“陛下放心吧,曹操想要挡住我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