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相比前面二事,接下来要说的才是张文远最重视的,他偷眼看了看右手末座的张颌,没想到张颌此时也正看着他,心神一颤,强自镇定向韩馥再拜道:
“这其三吗,古人有良将强军之语,辽欲将此一千兵练成强军,还想向使君借用一人助我!”
“哦?文远想向我借调何人?”一听到这,韩馥犹豫着看着麾下将官,他虽素轻武事,麾下诸将中只有心腹校尉潘凤一人,其余的往日里并不多在意。不过谁会嫌手下兵多将广呢?
事实上韩馥手下并非只有潘凤,麴义,张颌当时都在韩馥军中。
这种挖人墙角的缺德事,见韩馥并未一口回绝,张文远心中大喜,故作平静的在在场**个将官面前巡弋一番,最后停留在张颌身上,道:“张将军与我年纪相若,又是本家,一见之下甚是投缘,就是此人了,多谢韩公成全,张辽在此拜谢!”还没有说完,张文远便已经厚着脸皮向韩馥拜倒,反正他年纪轻,和韩馥差着二十余岁,当着众人的面儿,也不计较丢了面皮。
韩馥笑着摆手道:“文远倒是有识人之明,张颌虽年少,却极善掌军,颇有大将风度,假以时日,前途必不可限量……”也不知道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韩馥并没有一口答允,张文远索性耍起了赖皮,一句一个“韩公英明,”“韩公高义”,马屁,糖衣炮弹不要钱的向韩馥拍去!
韩馥本是务虚名的人,否则也不会因为崇尚古人禅让之名,把大好冀州拱手让与袁绍,被张文远这几下拍的晕晕乎乎如在云里雾里,再加上张颌年纪尚轻,声名不显,当下美滋滋笑道:“好吧,好吧,隽义,命你便随文远往大将军处效力,你可愿意?”
张颌出班,看了看满怀笑意看着自己的张文远,想想他为了自己如此卑躬屈膝,想想在冀州军中受到的排挤,咬了咬牙道:“末将……遵命!”
“不可!”此时沮授突然插了进来,道:“主公万万不可!张隽义乃我河北庭柱,舍之,主公如断一臂也!则冀州危矣,万望三思啊!”
高览,辛评等也出言相劝,几人情急之下把张颌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绝无,说的韩馥也颇有些犹豫,奈何说出的话不好不算,况且张颌本人也已经答允,正左右为难间,却早忘了诸将之首潘凤还在这里,他老脸再厚,也不知置于何地,索性拂袖而去!
校尉潘凤冷哼一声,向韩馥拱了拱手转身而去。把一干人晾在那里。
“罢了罢了,此事已定,诸公不必再议,散了吧!”相比张颌,潘凤才是韩馥的心腹,他不悦的止住众议,又对张文远道:“文远待会多饮几杯,莫要生分了。”
“是,多谢使君,恭送使君!”张文远躬身又是几个马屁相送。
讨要张颌告一段乱,接下来自然是官员间的宴饮,一场酒宴直吃到日落黄昏,张文远才在张颌的搀扶下走出刺史府门。
熟料刚出府门,早有一人等在路上,一把抓住张文远的袍袖喝道:“好你个张辽,张文远!小小年纪,果真人不可貌相也,你居然将我家主公玩弄于鼓掌之间,欺我河北无人吗?”
本来张文远醉眼婆娑的一时还没缓过劲来,听了这番话,酒劲顿时散了大半,看见来人正是冀州别驾、骑都尉沮授,忙道:“先生何出此言?我冤呐,比窦娥还冤!”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张辽小儿,你真是好计算啊,你这招以退为进,削兵借将之计,怕是见到我家主公之前便想好的吧,当我看不出来吗?”沮授慧眼如炬,大声呵斥道。
张文远无奈傻笑,他本来费尽心机,冥思苦想了一夜,今日终于大功告成把张颌挖了来,席间心情大好多饮了几杯,此时被沮授说破的心思,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还有一招,就是年轻,就是装醉,就是耍赖,反正你沮授说破天,我张文远也不会把到手的张颌给放回来,他也学着韩馥麾下的一干文臣那样,忽忽悠悠的打起了太极拳。
倒是张颌必预料的想得开,他虽然慨叹,却拉住沮授相劝,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竟然压下了沮授大喊大叫的气焰,两个人一对怨妇似的在哪长吁短叹。
良久,沮授才拉着张颌回到张文远的面前,一旁还叮嘱道:“罢了罢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此番去洛阳,至少也要比呆在这冀州城里如意。”接着没好气的对张文远道:“张辽小儿,算你小子鬼主意多,平白多一大将,切记要善待下属,不可背弃隽义。”
张文远刚才还好似醉的晕头转向,此时脸上哪还有半分醉意。执张颌之手正容道:“隽义,吾兄也,从今往后必生死与共,福祸相惜,虽斧钺临身而不悔,何言背弃!?”
张颌听了不禁动容,虽纠纠男儿眼中也蕴满雾气,颤抖着就要拜倒下去,道:“张颌不才,拜见……”
张文远忙将张颌扶起,以手止之,虎目一睁正色道:“隽义兄何以至此,兄乃大才,辽岁不及兄长,官不过一都尉,兵不过十余人,上无片瓦遮阴,脚下更无立锥之地,辽安敢令吾兄以主事吾,此事休要再提!”
张颌执意要拜,张文远再三不允,张颌最后只得道:“敢不殚精竭虑,以死效力!”虽没正式拜文远为主,可知看那眼神的坚毅,便已九牛不回。
沮授在一旁看着,仰天叹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