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公张辽,功德极天际地,虽伊、周不可及也,特赐封为晋王,冕十二旒,乘金根车,驾六马,用天子车服銮仪,出警入跸,于邺郡盖晋王宫,钦此……”
“谢陛下隆恩,”
巨鹿瘿陶,晋公府内,随着文远苦笑着从那宣诏宦官手中接过天子诏书,这厮一下完成了从晋公到晋王的转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是离那天子尊位,也只剩下区区一步。
可文远并不是太激动,在一向务实的他认为无论是大将军、晋公、还是现在的晋王,除了换换服制,换换称呼,其实都差不多,权力并沒有什么变动,可手下人不那么看啊,离天子之位越近,就意味着主公的声望更盛,意味着有朝一日主公能更顺理成章的踏出那一步,所以几乎文远身后的整个集团,甚至那些刚刚加入渴望跟着沾光的曹操旧部都有不少人鼓动着文远进爵王位,毕竟到那个时候,这些人都是开过元勋不是,谁不想得个拥立之功。
文远现在也已经看明白了,即便是他,也不可能违逆身后整个阵营的意愿,那样的后果只会让整个天下重新陷入分崩。
所以文远也就顺其自然了,朝廷颁下的诏书,文远依例上书请辞了三次,前后磨磨蹭蹭的一个多月,文远这才在众望所归之下接受了天子的册封。
“恭喜主公……哦不,以后要叫大王了,”送走使者,郭嘉笑着向文远施礼道。
“是啊,臣等恭喜大王,愿主公早成王霸之业,天下一统,”众文武也是满脸喜色,此时院子里沒有外人,都是忠心于文远的心腹,说话倒也不避讳什么。
“大王,咳咳,……这称呼我还真不适应,这以后称孤道寡的,我以后可真要成孤家寡人了……”文远有些头大的苦笑道。
“大王这话说的沒错,要自称“孤”,既然做了大王,就应该有大王的气度……”原本文远话里还有些自嘲的意味,谁料谋臣董昭一本正经的接道,更是让文远一阵头疼,看來这些人不亲眼看着自己登上帝位,只怕一个个会死不瞑目啊。
“艹,谋朝篡位呢,你们这些人倒是不用承担这样流传千古的骂名,不过还好老子留了一手,就算是有一天代汉自立,咱也不能自己出那个风头,”想到这,文远偷偷看了一眼沮授、贾诩、陈琳这些文官中的代表人物……
要知道文远既然不怎么乐意接收这个王位,到最后却不得不妥协,文远怎么可能不会趁此机会开出些条件,让手下的元老重臣们做出让步,事实上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和沮授他们达成了一个秘密协定,至于这是一份什么样的协议,只有这些核心圈子里的高层才清楚,而能达成这份协议,文远可说是磨破了嘴皮子,接着眼前的这个机会,加上自己本身的威望,最终他的想法才得到了阵营内核心圈子的认同,最后这样,文远才答应接收册封。
所以别看文远已经回到瘿陶一个多月了,可是这一个多月,把文远忙得头都大了,一点都不比在前线打一场大战轻松,而这一个多月除了文远封王之外,也发生了其他不少事情。
徐州那边,孙权终于是撤兵了,在张郃和高顺两只军团的增援赶到下邳之前,孙权就聪明的退回江东,孙权这一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江东兵本就不善步战,有如何对付的了兖州、青州两个军团,十万战辅兵,所以孙权根本沒多大犹豫就撤走了,而且走的很干净,很长江以北的广陵区域,孙权只留下上千兵马控制着几处城邑,这么点兵力,充其量也就是起到一个前哨的作用。
孙权此次北犯虽然沒攻下钱粮重镇下邳,却也捞到不少好处,徐州中南部十几座被江东兵打下的城邑,府库尽数被掏空,这里的百姓大战之前虽然逃散了大半,可是被强掳去了十余万人口,在加上程普在淮泗一带也大肆掳掠,此次被孙权带回江东的百姓,就有二十万之众。
估计这会孙权因为这点收获正得意着呢,试想一下有这二十万人的迁入,江东不知道又将开垦出多少肥沃的土地,又有多少青壮能够招募当兵。
损失了这么多百姓,文远当然也很肉疼,不过想到自己当初布置下的后手已经顺利的潜伏到江东,文远也就稍稍释然了,哼,孙权你小子得意也就让你得意一阵罢了,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吞下來的这些好处突然变成了穿肠的毒药,到时候你还会不会有现在的心情。
除了南方战事的彻底结束,这一月以來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经过朝议,此前屡次提及的朝廷迁都提议最终确定下來,只等着來年天气转暖,天子和朝廷就将迁回洛阳旧都。
这样一个结果,文远和天子一系都很高兴,双方都想能离对方远些,文远本身觉得不受节制更加轻松,而天子则多半是寻一个心理上的安慰,连他都知道,别说是迁到洛阳,就算是再远一些迁到长安,他也逃不开文远势力集团的掌控,此时的他就像是笼中的鸟儿,只不过是从一个笼子换到另一个笼子当中。
除了不用虚与委蛇,天子迁都还有另外一个好处,,兵力调动。
天子要迁都洛阳,考虑到天子身份的重要,司隶的军事力量明显有些不足,过去以河北为军事力量核心的战略不免要做出调整,经过内部一番商定,文远决定将直属的中军、骁骑军团调到洛阳周边,身边只留下破军营和中垒营,这样一來可加强对帝都的卫戍,二來可就近增加对荆州的压力,文远今后的战略方向,无疑是主要放在南面,把军事重心逐步南移,也符合总体的战略部署,而想來有三个文远回下最强力的军团在北面虎视眈眈,刘备在荆州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