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心里其实已经有了谱,就照刚刚那个张学德的样子,他也知道他的父亲不是什么好玩意。如今只等着把张府尹捉过来一问便知。
“怡然,去吩咐酒家再布两桌菜来,带着些百姓下去吃了吧。”康熙看着一个个破破烂烂,面黄肌瘦的样子,心有不忍,便吩咐下去,“你留下。”康熙指的是骆锦红。
“给她个凳子。”康熙把怀里的两个孩子分别交给乳母,坐下静等骆锦红回话。执扇体贴的给康熙,孝庄,太后等人添了茶水,静静地立在一边。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康熙说道。骆锦红抬头看了一眼康熙,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把自己知道的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
“去年秋季我们五莲县发生了旱灾,农民的田地颗粒无收。我爹爹呈奏青州府那个狗官,想要开粮放仓......后来百姓流离失所,爹爹实在不忍就上了一个请罪折子,陈述了实情,自己做主把用来上缴国库的税粮一颗不剩的发给了百姓。爹爹常说,官,就是管,管百姓疾苦,管天下不平之事。爹爹为官清廉,七品的县令做了七年,我们家连个使唤的丫鬟都没有。”
骆锦红的声音太过凄凉,就连欢欢和承瑞两个孩子都安安静静的呆在奶嬷嬷的怀里。而孝庄却是叹了一口气,“是个难得的好官,我们爱新觉罗氏对不住你们骆家。”
“我们家一夜之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爹爹和母亲都被那狗官捉了去,说是爹爹沽名钓誉,拿国家的税粮为自己谋名声,哈哈,我爹爹在乎什么名声,他心里只有五莲县的百姓。”骆锦红红了眼睛,继续说道,“我那个时候太天真,以为只要等着皇上看了我爹的请罪折子便会法外开恩,可是开恩的旨意没有等到,却等到了我爹娘双双死于牢中的消息。”
“阿玛。坏人,抽死。”欢欢奶声奶气的扯着康熙的袖子说道。
“欢欢乖。”康熙温和的安抚自己这个有暴力倾向的女儿,转过身来对孝庄、太后两人说道,“祖母和额娘要休息一下吗?”几人赶了几百里路,康熙估摸着孝庄和太后都累了。
“也好,哀家也累了。”孝庄叹了一口气说道,“孙儿,你小心,承瑞和欢欢我们也带下去了。”等会皇上要办公,孩子女人留在这里很是不方便。孝庄等人离开之后,屋内也只剩下康熙,执扇,怡然和侍卫。
骆锦红看人都出去了,从凳子上起身,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皇上,请您给我爹爹做主。”
“起来吧。”康熙说道,“你爹爹的事情除了万民请愿书可还有别的证据?朕不可能就凭你的话就拿了朝中四品官员。”
“我知道有一个人有。”骆锦红笃定的说道,“青州府里的和师爷,他是我爹爹的旧有,手上有一本张孝全贪污行贿的证据。”康熙点了点头,点了两个侍卫去找证据,这一行人静静地等文晖带张孝全回来。
“皇上,臣冤枉啊。”张孝全一被扔到康熙面前,就嘶喊着冤枉。
“你给朕闭嘴。”康熙把手中的的茶杯扔到地上。张孝全不曾想自己严重的奶娃娃会有这么大的气势,一时间竟一句话也不敢说。
“朕问你,你为何要对五莲县县长动用私刑?”康熙问道。
“臣没有。”张孝全绝口不认,“臣是遵旨意处置的骆世平。”
“遵谁的旨意?”康熙反问。
“皇上的旨意。”张孝全回道。
“朕的旨意?”康熙讽刺道,“是鳌拜的才对吧!”张孝全颤抖的手说明了他此刻有多么的害怕,他一直以为山高皇帝远的,自己做什么上面都是察觉不到的,可是现如今怎么也想不到皇上会为微服私巡,还一下子到了自己的青州府。
康熙如今多余的话也不想说,只等着证据到了再说话。而站在一边的骆锦红则是恶狠狠地瞪着地上颤抖的张孝全。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张孝全早不知道被骆锦红凌迟了多少次。
一炷香的功夫,去拿证据的侍卫便带着和师爷一起回来。
“皇上。”侍卫跪下双手把证据呈给康熙。康熙一页一页的翻阅,整个屋子内静的只剩下康熙翻书的声音,而和师爷跪在地上也一言不发,感受着张孝全仇视的目光,他心里一片坦然,自己中举之后,郁郁不得志,在青州府谋了一个师爷,日子倒也过得去,只是亏心事做多了,如今全都翻出来了倒是也坦然。
“你还有何话想说?”康熙把账本扔在张孝全的脸上,“文晖,传朕手谕,捉拿张孝全全府,交由你来审问,有罪治罪,无罪释放。”抄人满门的事情换了芯的康熙做不来,但是他确实能够做到不放掉一个坏人,不冤枉一个好人,抄家灭门这样的重刑她是不会再用了。
“皇上开恩啊,臣一时糊涂,皇上...”张孝全剩下的话被文晖用帕子堵上了。而屋内的和师爷此刻也有些害怕了,皇上处罚了张孝全,可是对他却是视而不见。本来还坦然地等着受刑的和师爷此刻却是有些害怕了。
“传旨,五莲县县长骆世平为官清廉,爱护百姓。因朝廷之过失,让忠正之臣骆世平蒙受不白之冤,冤死狱中。朕对此深感歉意。特以此旨意向骆世平致歉。”康熙说完就看着骆锦红问道,“你有何打算?”
“民女替家父谢过皇上。民女尚无打算,一切旦凭皇上安排。”骆锦红没有想到康熙会致歉为自己的父亲平反,一时间竟是感激的无以复加。康熙心里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