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膜检测,正确,指纹校对,正确,确认身份,约翰·休斯,6军少将。请插入身份识别卡,并输入密码。”
西蒙注意到泰勒上校目光紧盯着将军手中的荧光识别卡。在西蒙记忆力,53年休斯将军的确在列日给他授过勋章,不过那一批足足有四十多人,走个过场罢了,西蒙不认为这点情面够让将军保住他,但是西蒙并不蠢,将军留他性命,无非是要他卖命而已。
“大门开启,升降台运转良好,请原地等待。”隧道大门实际上是个巨大的圆形齿轮,翻滚着露出前方黑黢黢的无底深渊,就连能够承载着一辆重达七八十吨主战坦克的升降台,也才占据深渊一半大。西蒙猜想着如此庞大的工程量,早在战争伊始,政府应该就猜到了全面核战争不可避免?
依旧是防爆门,穿过这道门才算正式进了肯特堡避难所,先是载具停放场,泰勒上校兴奋地吹了个口哨,视野之内,尽是盟军最新制式的军用车辆,光是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便足够武装起一个装甲营,更不要提诸如斯托瑞克装甲车、m4布莱德雷步战车之类的轻型载具。
升降台继续降落,一路上,小型核电厂、净水厂、化石能源储备库、军备库、生活区,每隔着二三层便有一个防辐射或是防干扰层,西蒙看着腕表分秒一点一滴过去,升降台垂直下落了数百米依旧不曾触底,半小时后,一行人才抵达了总控区。
西蒙被喝令着停在隔离门外,只有将军与上校走了进去,大概过了几分钟,升降井骤然灯光大盛,莫名的安心感落到心中,隔离门打开,两人背后,蓝色电弧欢快跳跃着,将军脸色红润了不少,上校咄咄逼人的气势跟着收敛了些,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毕竟,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到三位数,再爆内讧,无论是谁赢谁输,后果皆是不可承担。
生活区空间大地出乎想象,大到不必要划分地盘,两队人马分道扬镳,待隔离门落下,挡住泰勒上校微笑着送行的目光,休斯将军脚步僵了僵,颓然倚靠着墙壁滑坐下来,卫兵们顿时慌了神,七手八脚地又是摸水壶,又是去找治疗仪,最终是循着标牌,送将军去了治疗舱。
西蒙惴惴不安,把自己藏进无人注意的角落头里,免得要是哪个人不爽一枪毙了他替同伴报仇。直到半小时后,副官搀扶着苏醒过来的将军进了医疗室,西蒙正计划溜到避难所深处去,风头平静一会儿再出来,却没料到将军回头深深地望了西蒙一眼,随即,西蒙被反铐着押了进去。
“松开他。”将军脸上伤疤与深皱密集地交错在一起,老态尽显,深陷在靠背皮椅里,若说之前是头病老虎,余威仍在,这时候连利齿一并拔了,唯一威慑着的恐怕只有额头上那个“王”字,气势犹在罢了。
副官迟疑着,犹豫道:“将军,此人乃是游骑兵。”言下之意,西蒙猛地动手,拉个垫背的很简单。
“松开!”将军不容置疑道。
西蒙活动活动手腕,旁边副官们手皆按在配枪上,看上去全方位钳制着西蒙突然举动。西蒙不屑的微扬嘴角,左右脚稍稍跨开,食指轻拢。
“士兵,我不说客套话了,我选择保住你的命,就是要你为我卖命。同意,战后我许你成为游骑兵指挥官,不同意?”将军的眼珠子在日光灯下跟闪着寒光的三菱刺似的,锐利地直钩人心。
“不同意,死。”将军看着西蒙渐渐收回了食指凸起的手掌,双手背起,缓缓说道。
这问题无趣到西蒙压根懒得应付,大声回答道:“从现在起,您就是我唯一的长官。”
将军满意地挥挥手,说道:“很好,我接受你的效忠,尤金,带海耶斯中士去他的房间,我们将会在避难所待很久,我希望明天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要军容整齐,现在解散。”
虽说名义加入了休斯将军队伍,西蒙照旧是被前后夹在中间,押送着穿过走廊,避难所里颜色以蓝白为主,空气清新剂混合着阴凉气息,使人闻着并不舒服。
副官停下脚步,指着一间单人卧室,冷冰冰道:“进去。”西蒙飞快地打量了下房间位置,顺从地走进,身后滑门关闭,咔哒作响,西蒙轻轻拉了拉,上锁了。
房间内陈设简洁,单人床、衣柜、一套桌椅,不过意外的是,居然有独立浴室,西蒙迫不及待地脱下沾染了不少辐射尘的军服,里里外外地认真擦洗了好几遍,换上特制的抗辐射作训服,把自己扔进床里,这才感到阵阵自骨髓的害怕与疲惫。
是谁释放的核武器已经不重要,战争升级到全面核战争,这会儿,世界应该剩不下太多人了,侥幸未在第一波打击里死亡的幸存者,严峻考验才刚刚降临,核辐射、以及核冬天。
西蒙狠狠地揉着脸庞,父母居住在宾州,比他距离核爆位置更近,活下来的概率几乎为零,松弛下来的肌肉呻吟着,丝丝酸麻浸透躯体,脑海里交织着种种画面,催着西蒙阖上眼睛。
梦境狂乱地闪过星河、枪弹、飞溅血肉,无数个身着熟悉军装的木偶人拎着步枪呐喊着跃出壕沟,跃出、倒下、所有眼睛对着西蒙,在说:“凭什么你活着,我们死了?”
于是西蒙砸碎了狙击枪,从教堂钟楼滚落,在前方悬崖上,戴着红十字头盔的朱莉安娜,漠然地挎着肩包向后坠落。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回来的么?”
“砰砰砰……”西蒙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