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感激这个朴实的农民,但他说出的话,让秦凡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大哥怎么称呼?”秦凡问。
“我姓毛,别人都叫我毛五。”中年人说。
“毛?”秦凡低声念叨了一下,这个姓可不多见。
这时,毛五的脚步停在了一个破破烂烂的院子门前,秦凡随意的看了一眼,总感觉这个院子有点眼熟。
“这儿就是我家,进去呗!”毛五说。
秦凡推开了半身高的木头门,走进了院子里,这个院子不大,一半种着菜,一半堆着一些杂物,秦凡忽然想起,白山上的那个院子和这个院子的格局是一样的。
毛五的房子不小,有东屋和西屋两个房间可以住人,房间被一条过道隔开,过道的那边是厨房。
房子有些阴冷潮湿,采光不好,屋里很暗。
“你就住西屋吧,那屋子原来是我老爹在住,他死了就一直空着。”毛五大咧咧的安排着。
秦凡看了看这个屋子,屋子里只有一张木板床,床上铺着一个带着破洞的床单,墙角堆放着一堆杂物,墙上还挂着一张毛五的黑白照片。
“这是什么时候照的?”秦凡看着那长黑白照片,照片边缘都有些掉色了,让人看着心里很不舒服。
“那张照片大概有四十年了,”毛五说:“那是我爹年轻时候照的。”
难怪照片是黑白色的,秦凡心想,然后随意观察了一下毛五,他惊讶的发现毛五的长相和气质都和照片里的这个人一模一样。
他们不像父子,更像是一个人。
“你们真像。”秦凡说道。
“别人也这么说。”毛五憨厚的笑了一声。
“你爸死的时候,你一定很伤心吧?”不知为何,秦凡忽然问出了这个愚蠢的问题。
“不伤心,他是罪有应得。”毛五忽然冷冷的说:“他杀了人,被枪毙了。”“对不起。”秦凡有些意外,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傍晚,天有些五做了一点简便的饭菜,他的手艺不错,做出的东西很好吃,不过秦凡吃的不多。
秦凡想,桌子上的饭菜或许都是用尸体做肥料种出来的,没准他吃了这顿饭菜之后也会变成一堆肥料。
当然,秦凡只是没事想想。
“小伙儿,”毛五突然开口说:“你是来这边旅行的吗?”
“是啊!”秦凡随意的回答。
“第一次来这边吗?”毛五问。
“不是,之前来过一次,”秦凡想了想说道:“大概是七年前了,不过这里的变化真的没有多大。”
七年之前,秦凡还是一个高中生,那时秦凡就酷爱写作,不过那时他还不是什么作家,写出来的东西也都无人问津,但秦凡很喜欢旅行写作带来的感觉。
“这边没什么好转的,除了山还是山。”毛五说。
秦凡总感觉毛五话里有话。
“不会啊,”秦凡忽然想起了什么:“常柏山馆。”
不知为何,当毛五听到“常柏山馆”这四个字之后,原本和善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异样,秦凡顿时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他从毛五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潜藏的杀机。
“怎么?”秦凡有些尴尬的说:“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毛五低沉的说,用力的咬着嘴里的米饭,秦凡搅得他仿佛在咀嚼仇敌的骨头。
入夜,秦凡躺在西屋没有入眠,这个地方没有电,一到夜晚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窗外透射进来一丁点月光,照在了黑漆漆的地面上,那点光不但没有让屋子变得更亮,反而让屋子变得更暗。
秦凡睡不着,这里太安静了,静的上他心里难安。
秦凡盯着木头窗的边缘,上面好像隐隐约约的爬着什么东西,一两只蚂蚁在木窗上玩着探险,秦凡乐此不疲的观看着,这是他此刻唯一的乐趣。
突然,一个人影遮住了月光,隔着窗户,出现在了秦凡的眼前,秦凡心里一惊,顿时从床上蹦了起来。
接着,毫无征兆的,一个巨大的红色闪电在天边划过,一瞬间的明亮,秦凡看到了毛五那净狞的面孔,但转瞬间,一切又陷入黑暗。
秦凡带着恐惧,慢慢的走到了窗前。
隔着窗户,借着微弱的月光,秦凡看到毛五拎着一把劈柴的大斧头,慢慢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