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慕容重瑞派人来邀陈千乘入府一聚。
慕容府在宫门外十几米的地方,也算的上是皇城根下,慕容一家,长女贵为皇后,长子则是禁卫军统领,身份显赫,因此府外重兵把守,森严肃穆。
慕容重瑞亲自给陈千乘带路,这才让陈千乘在路上好好观察了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大统领。
相传慕容重瑞天生神力,有力能扛鼎的传言,陈千乘一见,顿时相信了七八分,因为慕容重瑞虽没有身披重甲,但是身材魁梧,面容方正,浓眉大眼,不怒自威,往那里一站彷佛就是一道铜墙铁壁。
陈千乘看似闲庭信步,实则小心谨慎,毕竟若是谈的一个不如意,这个壮如蛮牛的男人就可能把自己像提小鸡仔一样提起来徒手捏死,即便身后跟着老道派来的赵铸,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慕容重瑞把他带到厅中,凑到他耳边说:“有人要见你。”
陈千乘并不感到意外,他也猜到了这个人是谁,能让慕容重瑞听话的人,普天之下,唯有他那个长姐,当今大齐国的皇后,慕容倪。
跟着慕容重瑞走到一间屋子前,门口有两个侍卫把关。
慕容重瑞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陈千乘推开屋子,刚要进屋,赵铸被两个侍卫给拦下,这次陈千乘没有带赵灵棋来,而是让赵灵棋带了自己备的礼同秦应民去了几个武将家,齐国以商治国,武将的权力并没有多少,相信凭借平齐商会的能力,一定可以说服他们。
赵铸左看右看,投了个疑惑的眼神给陈千乘,慕人有言,只许陈公子进去一叙,这位先生,还请见谅。”
陈千乘给了赵铸个眼神,表示自己会小心行事。
于是赵铸只能在外面守着,慕容重瑞邀请他去厅中休息一会,赵铸言道:“大将军客气了,在下一介武夫,在这里稍等我家公子即可,多劳将军费心了。”
慕容重瑞劝了几次自知劝不动,于是和他一起在外面等待。
陈千乘关上门,打量着屋子里。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屏风,屏以金丝楠木为框,上裱蜀帛,画了江南之景,景中山水辽远,雾气朦胧,淼淼江水中一只凤凰半展双翅,仔细梳理着自己的斑斓羽毛。
陈千乘的思绪被一个声音拉了回来。
“陈世子还要看多久?”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声音里既有少女的稚嫩,也有妇人的成熟,一时间让陈千乘怀疑是不是慕容倪在后面说话。
毕竟按年龄来说,这位齐国皇后已然有五十多岁了,声音就算不是苍老的,也不应该带着娇嫩才对。
“请姑娘恕罪,在下一时被屏中画所吸引,方才怠慢了姑娘,还望姑娘不要责怪。”
“姑娘?哈哈哈,本宫倒是好久没有被人叫过姑娘了。”说话间,一个妇人身穿红色袖衣而出,戴龙凤珠翠冠,一身红罗长裙衬得身姿婀娜,而首服特髻上加龙凤饰,衣绣有织金龙凤纹,又有庄严之感,让人不敢亵渎。
陈千乘慌乱行礼:“秦国使臣陈千乘见过皇后娘娘,冒言了娘娘,还望恕罪。”
妇人坐在椅子上,眼波漾着笑:“使臣?我怎么不知道秦国派了你这么个使臣啊?陈公子来了便要本宫恕你罪两次,你又又何罪之有呢?”
陈千乘抬眼这才看清了这位稳坐江山之后三十多年的慕容倪的容貌,虽然已经五十多岁,然而肤如凝脂,眼似流波,虽有少女之颜,可是气质却是雍容大气,一派母仪天下的样子。
陈千乘没回答她使臣一说,而是笑言道:“古人云,岁月从不催美人,今日一见皇后娘娘方知为真。娘娘风华绝代,无出其右,当真是人间难得几回见啊。”
慕容倪破涕一笑,“在本宫面前油嘴滑舌,你还是第一个,听闻你以稳重著称,没想到却像一个浪荡子。”
“下使只是心口相依,如实相告而已。”
慕容倪轻笑两声,道:“贫嘴就到此为止吧,这是我齐境之地,不知使者是为何来我齐国啊?”
陈千乘拱手道:“实不相瞒,正是为了相助娘娘而来。”
“哦?”慕容倪轻声问道:“本宫有什么需要使者帮忙的吗?怎么本宫不知?”
陈千乘顾视左右,慕容倪道:“你不用看了,屋子里就你和本宫两个人,但讲无妨。”
陈千乘道:“不知娘娘打算立谁为储君?”
慕容倪言道:“自然是唯陛下之意。”
陈千乘道:“娘娘不必卖关子了,齐王崩殂,娘娘还要瞒多久?”
慕容倪脸色突然阴沉下来,道:“在本宫面前妄言王命,你可知是什么罪?”
陈千乘向前一步,直视慕容倪,不卑不亢道:“青州陈家愿以个人名义,相助娘娘。”
慕容倪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盯着他道:“凭什么?”
陈千乘道:“凭娘娘不能丢了手中的权力,凭我和娘娘要做的交易。”
慕容倪冷冷道:“交易?”
“大周于你我两国都是威胁,秦国愿与齐国共分大周?”
慕容倪反讥道:“难道秦国便于我齐国不是威胁了吗,我何不与大周交好,何必与你秦国为伍。”
“秦国有草原之忧,而大周除却我秦国再无忧患,倘若齐国与大周共伐我秦国,难道娘娘就不怕狡兔死,走狗烹?两者相较,我相信娘娘可以看的出来应该与谁结盟。”
慕容倪冷哼一声,摆袖道:“齐国并不是我说了算。”
陈千乘道:“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