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书院乃大燕三大书院之首,其次为衡山书院,正德书院,清溪书院以治学严谨闻名,自儿子赵承佑带着侄子田嘉言一起去了清溪书院求学,田氏这大半年来郁郁不乐的的心里总算吐出来一口畅快气儿。

想到妯娌小陈氏那话里话外,说道侄儿赵承景即将入宫做皇子伴读的炫耀劲,田氏原先心里羡慕嫉妒的紧,如今倒是放开了。

她们三房原就没法子和那几个嫡房相比,陈氏给自己的亲子娶亲都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长房王氏出自洛河王家,洛河王家出过三任帝师,若不是长房大老爷赵志仁正经的科举出身,即使出身咏恩侯府嫡枝,王家也不一定会将嫡女嫁过来;二房是陈氏自己的娘家镇国公府,虽说如今镇国公府已经渐渐没落不如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然不可小觑;四房卫氏出自忠武将军府,卫家虽然无爵位,却执掌西南戍卫的兵权。

相比之下,田氏也知她这个商户之女身份,确实拿不出手。陈氏看中了他,也不过想让三房夫妻成为一对怨偶。

若是没有儿女,田氏也倒是无所谓如了陈氏的心意,只是为母则强,纵然知道违背陈氏心里讨不了好,田氏也只能迎难而上,期望自己多少能庇护亲生子女一二。

“太太,大夫人要生了,春晖院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子了”

丫鬟锦环从外面碎步匆匆的进来对田氏耳边低声道,田氏原本斜躺在榻上小憩,这会儿倒是直起身子坐起来问道:

“今儿个就发动了不是说还有半个月吗”

莫不是有什么事

锦环又道:“听说是动了胎气提前发动的今儿个外面来了个女子,挺着个肚子说是有了大老爷的子嗣,跪在门外一直不起,引来了不少人观看非议”

田氏在心里有诸多猜测,万万没想到这种情况,想到大伯赵志仁平日里一派谦谦君子作风,真是看不出啊,田氏有些咋舌。

锦环接着讲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那女子自称是良家子,看样子都有快六七个月身子了,仆妇们不敢直接撵人,将人带了进去准备去禀告老太太,让大夫人知晓了此事,一时激动动了胎气,是以就提前发动了”

如今王氏肚子里的孩子是侯府之中的大事,就算是有这种糟心事,也应该是先禀告给老太太知晓,以陈氏的处事手段,断不会在此时让王氏知晓这事,怎么会

田氏又问:“老夫人呢”

“老夫人那边原先是想将人带过去的先拘着,等查实之后再说。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大夫人知晓了”

一切都太巧合了,田氏心中泛起了一丝怪异的感觉。

王氏即将临盆,大多时候都是很少踏出春晖院的,陈氏已经下令让大房的下人们严阵以待,等闲事情都不要来劳烦王氏,这种情况之下,若不是有人有意透露,王氏根本不可能知道

春晖园中,上房的卧室里边,王氏在凄厉的叫着,声音一声比一声惨烈,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由着神色紧张匆忙的丫鬟婆子来回端着进进出出。

“啊不行了,啊”

“夫人,快吸气,哥儿的位置有些不正夫人忍着点儿啊”

已经快两个时辰了,房里乱糟糟的声音交错传出,偏厅里陈氏由着高嬷嬷扶着,手中紧攥着的帕子和深锁的眉头,显示出了她此时心里的不平静

“你们老爷呢怎么还没派人去请回来”

陈氏问着一旁伺候着的大房的丫鬟。被点到名的丫鬟身体一颤,战战兢兢的立马回道:“回老夫人,嬷嬷早就遣人去了,只是还没回来”

陈氏的眉头拧的更紧了,心情也更烦躁。

这些时日,在她看来就没什么好事发生,先是三房那死丫头的婚事没算计成,接着又是那贱种考上了清溪水院,如今好好的她的嫡孙又因着一些倒灶事儿出了岔子

莫不是三房生来就是来克他的看来当年大师说的当真不是虚言,陈氏心思百转,扶着她的高嬷嬷看着她面无表情高深莫测的神情有些颤栗,原先安慰的话忍下,抿嘴拒不开口的小心陪站着,生怕多嘴惹来陈氏的迁怒。

远在并州清溪水院与夫子周壁对弈的赵承佑,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昨晚受凉了”

周夫子关心的对他嘘问道,赵承佑左右轻轻抚了抚发痒的鼻头放下,摇了摇头。

周壁正值而立之年,身高七尺看着十分温文儒雅,其实性情却怪癖的很,甚少有人能入他之眼,偏偏来历成谜,是清溪书院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天知道有多少人就是初时被他的表象所迷惑。

赵承佑想到与他的孽缘,真真想不明白他当年怎么就一时懵了,怎么就答应了做他的徒弟呢

赵承佑与周壁相识于江湖,彼时二人均是乞丐,区别在于一个半真半假,一个是真的假。

赵承佑当时设身处地的情形也和乞丐差不多了,为了生存下去每天都是挂着个破破烂烂的衣服出去想法子找吃的,周壁则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筋,窝在乞丐窝里呆了一年。

至于原因后来周壁才说,用他的原话就是这里最能看透人间百态,赵承佑只要一想到他说这句话时候的故作深沉的表情,就忍不住嘴角抽搐。

赵承佑起先看着他经常坐在街角发呆,一次手滑之下递给了周壁一个馒头,从此之后两个年龄相距甚大的人就这样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或者说是周壁单方面的赖上了赵承佑。

多么温暖的人呐

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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