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黎震惊。她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
张子令休息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后来事不能成,不多久娘娘生产,竟是个死胎,娘娘一急之下便发疯过世了。□□皇帝也没有几年,随之而去。皇位由三州王继承。绵延到今。”
说完看向苏世黎,重声说道“可阴阳佩能重生改命的事,虽然从不流传于人前,皇家却是没有不知道的。只是这东西如此神灵,不敢轻易毁坏,怕损阴德,坏了气运。连带苏家这护宝多年的人家,也不愿意轻易动手。生怕折福。”说着一晒“帝王家,总是信这些的。”
苏世黎心中一沉“如今的陛下也知道吗?”
张子令点点头“她自然一直是知道的。”
苏世黎脸色铁青。
张子令便知道她是明白其中厉害的。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以示安抚。说:“陛下知道不是一两天。不过不把寻常人放在眼里,普通人,便是重生一百回,也起不了大浪,甚至她还巴不得有寻常人去用了,毕竟神异只得一次,用了就没了心头之患。可是呢……陛下唯有一个心结……”
苏世黎脱口而出“她怕当年肖娘娘生的儿子没有死。若有后代,如今还活着,万一得了这个神通……”说完看着张子令,一时怔然。难道说。
张子令微微点点头,他脸色不好,向后靠在床柱上。苏世黎怕他坐不住,连忙起身扶着他。他身上有微微的香味,不像是香包,更像是果木的味道,清新,淡淡的。等张子令坐好了,她连忙松开。因为和男子太近,耳朵都涨得发红。
“不是说要相互倾心吗?我并没有与你倾心。这神通便是真的,也不能做数。”
“这种事,传来传去多有不实之言,如何佐证非得相互倾心才成?就算是真的,又如何佐证我们没有相互倾心?你我说没有,便没有吗?”张子令笑起来。到也还是温和。
“那也可以演一出戏,叫她以为这个神通已经用了。”
“陛下天资过人,岂是轻易可以蒙蔽?”
苏世黎茫然“就没有别的办法,让她不再疑心张家吗?”
张子令摇头“迟了。我知道时,张浊其已经去找过你父亲。”
什么时候?是不是在曹家做客那几天?但苏世黎一时不能言语。许多事在她眼前,可她却一无所谓。
张子令长长叹了口气“苏娘子细细思量吧。过几日我再来。”言罢,撑了撑扶手,想要站起来。
苏世黎突然问他“你是不是在都城时被人害了?害你的是不是……”
张子令身子顿一顿,却打断她的话,神色温和说“我自己身子不好罢了。”
“张浊其说若我嫁给他,你或许还有救……”
张子令却笑,但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苏世黎也晓得,如果真是那个人忌惮张家,自然是其后嗣不绝不肯罢休,一时默然。
这时候外头随从听到响动,连忙进来扶他。他起身,对苏世黎礼一礼,打算出去,苏世黎叫住他“我答应。我嫁给你。”原是柔情蜜意的一句话,可两个人都没有半点那些想法。
可张子令脸上的高兴不似作伪。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好的样子,又向她礼一礼说“我一死一切便了结。苏娘子不必再为那些事忧心。只是以后张家上下,便麻烦苏娘子了。”目光清亮如秋日泉水。
苏世黎看着眼前翩翩公子,一时不由眼热。其实,张家杀了她不就好了吗?可人家却没想过。
张子令却还笑“我本来也不是长寿的人。何苦为了多活几日连累别人呢?今日来求苏娘子,也不过是贪心,多想着父母罢。只苦苏娘子,即不是我的什么人,却莫明要背下这样的重责。”
苏世黎喉咙竟有些哽咽,只说“不敢这样说。张家仁厚,我……”还想说点什么,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张子令出去后,四乐才回来。
见苏世黎怔怔坐在那里,连忙关上门“您怎么了?”
苏世黎并没有瞒她。
听完四乐愕然,惊道:“您何必理他。不是说了吗,皇家怕折福,要杀也杀他。与您有什么相关呢?”
苏世黎长长吐了口气,一时竟有些不耐烦,四乐怎么能这么无情!厉声说:“他看着谦和,但心思细密,比张浊其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对我存了善心,才会出这个主意。若不然,张家把我杀了就是。就算不想自己动手,支也不用支会我,把他一藏,陛下恐会生乱,一时心急,怕不要马不停蹄叫人来杀了我和万澜呢。到时候我们一死,他再出来,半点事也没有。”
可哪怕到了最后,他也只是说:“我本来也不是长寿的人。何苦为了多活几天连累别人。”说“劳累了你要担起这样的重责。”多的话不说一句。
世上有这样的人,可却命不长。
张子令要死了。
阴阳佩就放在桌上,盒子仍然开着。苏世黎起塌走过去,却不敢去碰。呆怔怔看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