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
听到这老太婆竟然说能闻到龙叔身上的味道,让我着实吓了一跳。
可反过来又一想,一个月前,龙叔私自使用犯了忌讳的阴阳厨界集阴怨法在后厨做了子虚乌有这道菜,活剥了一只黑猫以黑猫皮做引,竟还整个人跳进陶瓷鱼缸中被腌咸菜,自然龙叔身上也会沾染上那剥了皮的黑猫身上的腥味。
再者说。
那么大腥味我和九真去接韩洞离从山东临淄龙溪村回来刚进饭店门的时候,刺鼻的腥味也是能闻到的,这老太当然也能闻到这难以忘怀的味道。
一想到这些,我忐忑的心慢慢有了着落。
“邱老爷子确实已经不在了,奶奶。”我继续强忍着怒火客气的再强调一遍邱天龙已经死了的事实。
“死了?!”
老太婆右手掌重重在饭桌上啪地一啪,都能感觉到地板都跟着微微震颤,我都担心她的手掌恐怕也拍得生疼。同时她露出惊讶的神情,她的眉头不经意间紧锁,身子微微向后倾了一下。
左手那两根布满皱纹的老食指和中指同时点了两下饭桌,似乎心里对邱天龙已经死了的事实有些惊讶、怀疑和不解,神情中还伴有一丝惊恐。
目睹老太婆神情上的细微突兀变化,我寻思,难道邱叔的死对她会造成什么困扰和威胁不成。
老太婆环顾了下四周,半夜十二点,这个鬼出没的点儿。
饭店里当然哪儿还会有什么食客,大厅里除了我和她连个耗子都没有了,空无一人。她用狡猾的眼神搜索一番未果,突然她那刚进门时阴翳的眼神顿时变得冰冷起来,抬头瞪着我。
都说人的眼神有时会杀人,老太婆此时此刻的眼神足以让我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差点背过气去。
我自作镇定地向后退了两小步,再直了直腰板、耸了耸肩,打起精神,尽量不让老太婆察觉出我的胆怯。
“死了?不可能的事!前几天那孙子还,还来我这被我……”
说到这。
老太婆欲言又止,似乎前些天对邱天龙做了什么伤天害理、难以启齿之事。
她咽了口唾沫,转移话题,怕我接着她的话茬往下问邱叔被她到底怎么了。
“你再给我耍花招,小心你的狗命,小子。”老太婆依旧不依不饶地骂咧咧道。
“奶奶,您动这么大肝火对身体不好,您想点些啥,尽管说,我们店今晚特意为您开小灶,让利大酬宾,可以给您八折。”
说着。
我走近那桌子离她只有两三步远,弓着腰恭恭敬敬地把菜单递给那老太婆,试图转移有关龙叔的话题。
那老太婆突然右手一个巴掌挥过来,啪地把我递过去的菜单打翻在地,歪着头嘴里还叫骂着:“本奶奶不是来吃什么饭的,赶紧把邱天龙给我交出来,不然让你好看。”
我当时毕恭毕敬笑语盈盈的脸突然变得无比僵硬,我火冒三丈,立马要火山爆发了。
经营饭店年头也不算短了,什么样的货色没伺候过,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怒气冲天、刁钻、蛮横、不讲理的食客,我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要是放从前我早就召集众厨大家合力把这货色胖揍一顿然后再一股脑地把她轰出去。
但想起韩洞离的叮嘱,不管如何,一定要留住这家伙,我不能惹怒、气跑这老太婆。
既然韩洞离发话定要留住这老太,想必这老太肯定有用武之地。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挂着的微笑已经冻成冰坨了,我硬生生动了动脸皮,咬了下嘴唇,弯下腰拾起被打掉的菜单放回原处,仍旧笑盈盈地对老太婆。
“奶奶,虽然咱这是饭店,做的是小本生意,但是进来都是客,您既然不想吃饭,也不点餐,那咱就不吃,您进来也有一阵子了,想必也说累了口渴了,我去给您泡壶茶喝,您看如何?”
我寻了个泡茶的理由,急忙转身五步并作三步往前台走。
说实在的,我已经吓得满身虚汗了,还在故作镇定。
我掏出前台柜里的茶壶、茶杯、茶具,挑选再三,最后特意抓了把安溪铁观音茶洒进茶壶中。
“真是不巧,这档口竟然没热水了!奶奶,我去后厨取些热水来,您稍等片刻。”看那老太婆还在生闷气,我假意去取热水,其实是急匆匆要去找韩洞离帮忙。
“韩叔,你在忙活啥呢,那老太婆来了,还不快出来给我打打气,我都快吓死了,这老太婆太难应付了。”
我满脸惊慌,拉着韩洞离的围裙,祈求地看着他。
“我还有个重要的事没办完,稍等片刻一会我就出去。你要先稳住,想法拖住她,千万不要喜怒于色,知道么。”
一听韩洞离还要耽误一些时间,我都快要哭出声来了,不过我只能照办。
我自作镇定地从后厨拿着刚烧好的不锈钢水壶出来,慢条斯理地打开盖子将刚烧开不久的热水倒入茶壶中。
一边沏茶边偷偷用余光瞄那老太婆,生怕她走了,那老太婆也正用寒意逼人的眼神盯着我,我想是不是生怕我给她下什么*或者毒药。
又一想,这老家伙不带走龙叔不会罢休,自然不会走的,我沏茶的动作也就放稳了许多。
大约不到两分钟,茶叶泡开了。
我把沏好的茶倒入瓷茶杯中,顺手拿了个小托盘将茶杯放在上面,紧忙三步并作两步端到老太婆跟前的饭桌上,仍旧恭恭敬敬地。
“奶奶,真是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请喝茶,这可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