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就在这时,傅芷卉脑子里飞快地窜过一道灵光,“娘,你觉得,会不会是二姑父做的?为的,就是二姑母公然提出‘和离’这种落他脸面,将他的尊严和傲骨全部踩在脚下这件事?!”
“淮南王?!”这个出乎人预料之外的问题,就连自诩早就摸透了傅芷卉本性,对傅芷卉的“聪明伶俐,蕙质兰心”,已有了充分了解的安国公夫人也有瞬间的怔愣,“他?应该不可能罢!”
看似肯定的话,却带出了淡不可察的怀疑。
更何况,安国公夫人还再次屈指,敲打起桌面来!
“除了皇室,尤其,还是与我们国公府有姻亲往来的皇室,还会有谁敢冒着得罪一整个家族的风险,而毫不犹豫地对我们家的人出手?”
话落,就连傅芷卉自己也觉得这番推测很有道理,遂再次侃侃而谈道:“前朝我们就暂且不提,单单大唐开国以来,皇室宗亲中,二姑母是头一个提出要‘和离’的!”
……
“皇室宗亲们向来高高在上,瞧谁都是一幅‘施恩’的神情。尤其,二姑母当年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嫁入淮南王府的!谁知道,这些年,二姑父心里积聚了多少对二姑母的怨念?”
永远别小瞧皇室中人,尤其,在新旧两代帝皇权利交接后,安然无恙地生活下来的皇族!
尤其,“淮南王”这个爵位,还是再往上数三代皇帝赐封的——三代不降爵的爵位!!
那么,谁敢肯定,这些年,虽在皇室中给人予一种“没落”感觉的淮南王府,就没那么些真正的高手?毕竟,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就更不用说,这种传承了几代的王府!
“在这种情况下,处处标榜‘为爱痴狂’,并为心里那所谓的‘纯洁爱情’,而与娘家断了往来的二姑母,突然生出与二姑父和离的想法,真不会惹人怀疑猜忌?真不是立刻就将一直是个‘隐形人’般的二姑父,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中?”
“若,二姑母和二姑父成婚几十年,生了一双儿女后,虽达不到‘夫妻恩爱,两不相移’的程度,但也做到了世家勋贵间必备的相敬如宾,也就罢了。偏偏,二姑父还有一位‘真爱表妹’,而,这个消息之所以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还是二姑母的手脚!”
在傅芷卉的记忆中,前世,淮南王府的爵位,不论是担负起整个王府兴盛发展的世子爵位,抑或是每位宗室嫡女出嫁时,都将拥有的郡主或县主爵位,都被赐给了淮南王和其表妹的那对“真爱结晶”!
那么,当初,淮南王妃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一惯伪装成“隐形人”,紧随大部队脚步的淮南王,破天荒地做出这样的决定?而,向来重视“嫡庶分明”的太上皇和皇帝,也没让内侍申诉淮南王,反还佯装不知地“默许”了此事?就连那些逮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上窜下跳的御史们,也没一人疯狂地上折弹劾淮南王?
傅芷卉不得而知,只是,却能猜测到,淮南王妃一定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
“这……”安国公夫人沉吟不语,虽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找不到可以推翻傅芷卉这个结论的事实,只能眉头微蹙地说道:“不可能吧?那淮南王既然能因为诸多缘由,而娶了你二姑母,并任由你二姑母在外面放些是是非非地流言蜚语,就应该明白‘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万万不能碰’的道理。”
自大唐开国以来,得到“三代不降爵”赐封的皇室中人,不超过一掌之数!
而,这些人中,有些还没能传到第三代,就已然没落,有些却着重培养子孙的能力,并不拿爵位当回事,有些却汲汲经营,只为了重回当年的威风!
淮南王算是哪边都不沾的“小透明”,但,单由这些年,那隔三差五就更新一次的流言蜚语中,也能瞧出淮南王府也在走下坡路了。
在这种情况下,淮南王敢明目张胆地与安国公府杠上?
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除非……”安国公夫人灵光一闪,心里一个“咯登”,脸色大变,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那郑碧曼的特殊之处,他们也知道了!”
甚至,那淮南王妃还准备利用郑碧曼研制出来的秘药,一劳永逸地解决掉淮南王和李侧妃这对“真爱”,然后,自个儿做掌控整个淮南王府,享受一众儿孙吹捧孝顺的老封君!
“这……这……”
其实,之前,傅芷卉并不是没想到这一点,只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不愿意真正地探究到底。
如今,听了安国公夫人这番话,再结合自己这段时间里,对佟涵梦那与前世截然不同性情生出来的猜测,忍不住就脱口而道:“难道,二姑母已知晓,二姑父准备上折,为那双庶出儿女请封爵位的事情了吗?!”
而,这,也正是淮南王妃前世被知晓内情的皇室宗亲和御史们,包括安国公府这些亲人放弃的缘由?
——毒杀亲夫!而且,亲夫还是皇室中人!!
虽,最终,未能成功,但,也正是没成功,偌大的安国公府,才没受到多大的影响!
“什么?!”安国公夫人大惊失色,“卉儿,这个消息,你从哪儿听来的?可是真的?”
不待傅芷卉回话,安国公夫人又频频摇头,道:“不可能!太上皇和陛下,绝不会容许皇室出现这样的先例!”
否则,天下将大乱!
毕竟,历来,以嫡为尊,以嫡为贵。每一代登基称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