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叫什么。”王芍音看林琅一脸大惊小怪的样子,“我不过是来喝喝小酒而已,可是什么逾距的事都不会做的。”
“这要是被我爹知道了,别说禁足一个月,就是打断我两条腿都有可能!”林琅左右也不喜欢这里,空气里的脂粉气薰得人直想打喷嚏,蒲团也被那小倌占了,索性抬脚向门边走,“你在这儿喝小酒吧,本小姐不奉陪了。”
“哎哎哎,别呀。”王芍音听至此也顾不上喝酒了,放下酒杯就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林琅,“你不自诩见识广么,这地方都待不住?”
“激将法也没用。”林琅不想再听她说话。
“那你哥和我表姐那儿……”王芍音卖了个关子,接着道,“你自己去说。”
林琅脚步一顿。
“灵表姐当真回来了?”她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王芍音却是没再说话,径自转身坐回了蒲团上,又拿起了酒杯。
林琅思忖了一会儿,还是走了回来,从角落里拿出个新蒲团,放在桌子最里面便坐了下去,还说着:“你话可得当真啊,我哥的婚姻大事可都靠你了。”
“那是那是,”王芍音终于咧开嘴笑了起来,“我再给你叫个?”
“不用。”林琅指着那铺了一层厚粉的小倌,斩钉截铁道,“你让这个离我远点儿就行。”
接着林琅也不再看他们,闷声喝起了酒。
楼下的鸨母不知从何处得知她们二人身份不低,唯恐招待不周,便让黑脸大汉又揪着个小倌便往楼上送,可那小倌抵死不从,被鸨母一巴掌劈头打了下来,“你还当自己是谁呢?来了我这地儿就安安分分的,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小倌果然安分了下来,随着那鸨母上了楼。
厢房里,林琅又喝了口酒,忍不住发起了牢骚:“芍音,不是我说你。”
脚步声觉来越近了,转眼便到了厢房的门口。
王芍音已经转过了头看她,林琅接着说道:“你这主意可太……”
“哗啦——”厢房的门开了,门外站着个小倌,紧抿着嘴,脸上虽被铺了一层脂粉,却也难掩眉间一抹俊挺。
王芍音离得近,不自觉看愣了神。
林琅直接仰头一口喝了那杯酒,“砰“的一声将酒杯掷在桌上,嘴角挂着笑,身子也向前倾去,头渐渐倒在自己交叠着放在桌子上的臂弯里。
“你这主意,可太妙了。”
那小倌眼里不自觉染上了两分嫌恶。
王芍音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小倌,不好上前,林琅也趴在桌子上不动,那人便自己走到角落,拿了个蒲团,选了个离她们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林琅将头转了个角度,直直地盯着那人的脸。
刚才离得远,厢房光线又暗,如今离得近了,也看得清了。
她不由地皱了皱眉。
王芍音也顾不上喝酒了,一会儿看看林琅,一会儿看看那人,看的林琅有些吃不消,便直接起身冲着外面喊道:“再开一间厢房。”
说着,也不顾王芍音憋笑憋得两肩直耸的样子,转头对着那人道:“坐着干什么?还不跟上。”
王芍音肩耸得更厉害了。
* * *
新厢房即在眼前,林琅刚推门进去,便被身后一把匕首抵在了脖子上。
“让我走。”那人声音低沉,却显中气不足。
“行啊。”林琅大度地道,“即便我让你走,你走得了么?”她觉得不过瘾,又加道,“即便走得了,走了之后又怎么办?”
“不劳你费心。”那人倔强地说了一句。
“咱们打个商量?”林琅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抬手推了推架在自己脖子前的那把匕首。
倒是真被推动了,林琅松了口气。
她走到厢房里的桌子前坐下,冲他努了努嘴,道:“坐啊。”
细看,倒真有几分小姑娘的俏皮可爱。
看那人坐下了,林琅又道:“你待在这里,我可以出银子包了你,既不愁吃穿,也不怕被人占了便宜,如何?”
再一细看,哪还有什么小姑娘的天真俏皮,分明带着街头恶霸的流氓气质。
“休想!”那人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说得咬牙切齿。
林琅正想开口再劝劝他,谁知突地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小姐!”
那声音越来越近:“小姐,小姐!您在不在里面。”
林琅正想回个不在,那女子就推开了门,门外还站了两个壮汉,看这丫鬟穿着不凡,不敢妄自阻拦,只得一路跟了上来。
丫鬟直接闯了进来,一袭素色的裙子,没有半点花纹装饰。
那人竟不由地呆楞了两秒。
“小姐,您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快跟奴婢回去吧。”那丫鬟急得哭出了声,掏出腰间的手帕就要给自家小姐擦起手来。
不成想被斜里伸出的一只手夺了过去。
那丫鬟简直气急,恶狠狠地剜了那人一眼,那人却是没看到,只愣愣地盯着手帕,这手帕素得很,角落里绣了一朵半开的梅花。
“你这腌臜的小倌,做什么跟我们小姐在一起!”
“素蝶!”林琅忍不住叫那丫鬟的名字。
那丫鬟便马上转了头,连手帕也不想要回来了,嫌晦气,又对着自家小姐劝道:“小姐,咱们快走吧。”
林琅没办法,看来今天是谈不成了,便只得叹了口气,起身缓缓往外走。
谁知刚走到门口,身后便传来一声:
“你刚才说的,算数么?”
林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