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岁国重华十五年冬,七皇子夏懿叛。以京城长安道始,叛军直逼皇宫。沿路突现大批黑衣人,与其展开死斗。

大雪封三日,援军迟迟不至。黑衣人首领胁七皇子生母皇后逼迫其撤军,茫茫大雪中,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羽箭,贯穿皇后胸口。七皇子恼羞成怒,命令叛军疯狂进攻,黑衣人不敌,几乎全数被灭。那日,宫墙内外成堆尸体,血染白雪。京城一夜大风,凛冽刺骨,无人敢出。

援军终至,清余孽,七皇子败。

那天苦战三日的黑衣人尸体被悄悄安置,其身份也绝口不提。

经此一役,先帝去世,新帝继位,旧宫被弃,秋岁国开始休养生息。

京城十二月,风雪一夜未熄,大雪三尺厚,一女子身披红衣,头盖喜布,手持一把红伞,立于一座亭中,风穿堂而过,吹起盖头,却瞧不大清楚她的脸。

媒婆远远看到一座宅子,人来来往往,忙碌的很,便催促轿夫加紧赶路,别误了吉时。

一夜的大雪,路上积得很厚,轿夫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到了宅门前。不似刚才远处看到的热闹,宅门前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几个人心里正纳闷,突然起了白雾,把周围围得密不透风。几个人像中咒一般,立在原地,纹丝不动,眼睛直直地看着走来的两个人影。

只见一个小女孩牵着新娘子打扮的女子缓缓走来,边走边摇着手中的铃铛,铃声清脆,如山涧泉水叮咚,催人沉醉。她笑意盈盈地看着新娘子,欢快地叫着:“姐姐,姐姐,接你的人来了。”女孩的眼睛大而明亮,笑着时如弯弯月牙,仿佛能从里面溢出点点星光。

女子突然停住,隔着红布瞧着远方,看不出脸上的神情几何。她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伸手探了探风向,知道大雪将至。随即挥了挥手,示意女孩跟上。

铃声再次响起,花轿沿着小路,朝京城的大道走去。

待轿子走远,大雾散去,四下无人,只看见杂乱的矮灌丛中,立着一座破烂的亭子,灌木的细枝涌入亭中,在干枯无生气的枝捎上兀然开着一朵黄色的小花,久久不败。

感觉京城好久都没有喜事了,最近下过的都是些蒙着白布,哭哭啼啼的人,好不容易碰上一件,店里又忙得不行。黄莺不情不愿地应付着来来往往的客人,趁着空闲的时候,推了身边的事,爬上二楼凑热闹。街两边挤满了人,伸着头想瞧新娘子的长相。突然,黄莺看到了花轿旁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布谷那小鬼吗,搞什么鬼!”她趴在栏杆上,使劲探着身子朝花轿里面看去。

“等等,这个人怎么这么像……”

“小黄莺,看什么呢?”老板娘那不紧不慢的声音突然响起来。黄莺赶紧转过身来,换了一副谄媚的笑:“没没没,没看什么,不是听见外面吵吵闹闹,以为谁在我们门前惹事呢,出来瞧瞧怎么回事儿。”

“哦?我还以为你在偷懒呢!”

“我哪敢啊,花儿姐,您要是没事,我下去了!”

“谁说没有事,楼下装了一车酒,你把它送到城南张相府。”

“花儿姐,我是只小鸟,虽然成了妖,法力弱的不行,那么大一车酒,推不动,推不动。你不如让暮谷去,那女人天天什么事都不干。”

“暮谷啊,你没看见吗,在花轿上,刚过去啊!”老板娘指着花轿的方向,笑嘻嘻地看着她。

“什么,那女人今天出嫁,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的很,酒要在开桌之前送去,晚了怪罪下来,我一不开心就可能让你在这里打一辈子苦工了。”看老板娘说得有模有样,黄莺后背也是一阵发冷,打了个哈哈,灰溜溜地下楼了。

京城道路年久失修,路上坑坑洼洼,马车颠簸,怕震坏了酒坛,老板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手推车,让黄莺自己推着车去送酒。

对于老板娘对她的压榨,黄莺颇为不满,一边走一边生着闷气嘀嘀咕咕,小声抱怨老板娘的不近人情,不通人意,欺压底层劳动者。

远处,鞭炮声突然响起,黄莺惊觉,加快脚步朝张家的方向冲去。

接酒的胖管家质问为什么送来地这么晚,一边卸酒,一边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黄莺耐着性子听完,知其不再追究,便往回走。这时正院里傧相扯着嗓子喊起了一拜天地。黄莺眯眼一笑,计上心头,“暮谷啊暮谷,让你平时摆着一张臭脸,看我今天怎么让你出丑!”

黄莺现了原形,飞到了屋顶上,正对着拜天地的大堂,大堂外的院子里铺着长长的红毯,两旁的枯树都缀上了一个个大小红花,院子偏角一隅竹子茂盛,绿意盎然,黄莺正合计着从哪里下手,突然,一个稚嫩的女童声响起:“哥哥,那有一只黄鸟。”还没来得及扭头,一颗石子直击脑门,天旋地转,顺着瓦片直溜地坠了下去。

妈的,什么鬼!黄莺心里咒骂道。知道非死即伤,心里已经做好了撞击地面的准备,出乎意料的是自己落在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布谷那双大的出奇,镶着黑不溜秋眼珠的大眼睛。“你还活着啊!”

“你再近点,我就要被你那大眼吓死了。”

“哦!”布谷转过身,对着小女孩旁边拿着弹弓的小男孩,冷冷地说:“这只鸟,还要吗?”

男孩点点头。

“可惜了。”说着掂起黄莺的翅膀,晃了几下,“瞧,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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