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孙景华并未详细说下去,黎宗霈祝贺后便不再追问,想他私自跑去南京八成是幽会佳人,刚回沪就一副兴致高涨的样子看来是段良缘,在告知姨妈后竟还默许了继续接触,女方说不定也是个权贵名门。
五月将迎来一件全城热闹的比赛——赛马。每年上海跑马会都会举行春秋两次赛马比赛,届时一些时髦的年轻男女聚集一团竞猜观赛,可谓热闹非凡。在本月下周将会开始举行比赛,孙景华回来的恰是时机,黎宗霈因读的洋学堂,之前曾与同学们看过几次,少时更在孙家良驹成群的马场里骑玩过,自然有些兴趣。二人谈到比赛时约定了今年一同观赛,孙景华更大方道负责门票,许是孙景华一晚连着两次大方,黎宗霈对他的南京之行也无芥蒂了。
二人喝完后起身离席,出门时孙景华把黎宗霈拉到自己车上,以是有什么私密话要说的黎宗霈也就顺势上车,结果刚坐稳孙景华就让司机将车发动,驶回孙家。一脸茫然的黎宗霈不知所云,同样茫然的黎家司机见自家少爷上了孙家的车,只得将车发动跟在后面。
“不是你说睡我家的吗?”一脸戏弄的孙景华拍了拍表弟肩膀,黎宗霈见他这样,知道问不出个什么所以然,干脆到了孙家再看是什么情况。
到了孙家后,俩人回了孙景华的房间,下人呈茶后闭门离去,房内茶香一会便被二人身上浓重酒味盖过,房间里飘起了阵阵酒味。俩人喝了会茶醒酒醒神,黎宗霈不知孙景华摆的什么阵仗,酒后面上有些疲惫,靠坐沙发仰头阖目:“有什么事赶紧的,要不一会真睡着了。”
孙景华见他那模样,耸肩省去一肚子调侃话进了内间书房,过了好一会才拿着有两个巴掌大的黑色木盒出来。坐到黎宗霈身边后,将木盒朝他胸膛前一拍:“以后可别说好东西哥哥没想着你。”
黎宗霈拿着胸膛前的木盒坐直身,将系着的黑色丝带解开后打开盒子,内里躺着支色泽明亮的藏青色钢笔,头尾处镀着闪耀金光。将笔拿出后黎宗霈仔细端详起来,低调的颜色下工艺十分精湛,旋开笔帽见笔尖是金黄色的。
“美国rker钢笔,18k黄金笔尖,美国才刚上市的,现在这牌子是钢笔里最贵的了。”孙景华在旁边边介绍边指了指笔帽旋口镀金环饰处,上刻有rker的品牌名字。
“哪里搞回来的?”黎宗霈同孙景华合作几次时仗着军需运输,进出沪上港口免于征查的优势偷偷加塞过别的东西,比如上次送给黎宗澜的铁观音。
“几个华侨。”孙景华端茶喝了起来,明显不想细说。
正在这时,房门被重重敲响,门外喊了声二哥后就推门而入:“下人说你回来了。”孙嘉容刚入内就见到黎宗霈也在,好奇了句:“表哥也在啊,你们说什么呢?”
“谈事。”
“谈事。”
二人不约而同的开口,仿佛商量好一般。
孙嘉容对二人的回答很不满意,轻哼着走到沙发前,见黎宗霈手上的钢笔,坐近后朝着表哥伸手:“给我看看。”
黎宗霈大方递过后,直了直身端茶喝水,孙嘉容颇有兴趣的细细研究,一旁的孙景华开口:“找我干嘛?”
孙嘉容一边看着钢笔,一边漫不经心:“忘了。”
附又嫌弃的加了句:“你们身上酒味好重,熏死人了。”
孙嘉容看了半晌便将钢笔还给了黎宗霈,见他二人都没再开口,便识趣的退了出去,平日里只要是涉及公务上的事,哥哥们一贯以谈事概括。黎宗霈把钢笔别在胸前口袋后,将盒子收拾好拿手上,言谢几句起身告辞。
黎宗霈刚准备下楼,忽的被孙嘉容叫住,这位小表妹拉着表哥衣袖朝自己房间走去,二人急促进房后孙嘉容立马关上门,满面笑容的,手仍攥着他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