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哲叹道:“你又何必与老夫打机锋,镇远侯固然圣宠无双,不过其人有赤胆忠心、谋战之略,却无立身朝堂之机变权略,实为一匹夫耳何足为虑也。
而顾子轩此子今日在太和殿能够洞若观火因势利导,不单一举击倒贾继春、周程,更能够抓住稍纵即逝的时机,让彩票议决之事生生引入内廷和勋贵。
这份谋划和权变的能耐,又岂是十个镇远侯比得上的。
你们存着驱虎吞狼的心思,老夫如何能不知晓,可这是一头蛰伏的凶恶幼虎啊,他日一旦长成你们又如何能够将他驯服!
养虎为患之举,老夫本以为稚绳这样的智者不能为也,奈何稚绳亦如此不智也,老夫何其痛哉。”
孙承宗缓缓踱了几步,面向北方站定道:“阁老所言不差,驱虎吞狼端的是好谋划,顾子轩此子亦如『乳』虎初啸震颤朝堂。
如阁老所言,老夫有了驱使顾子轩这只猛虎的心思,但阁老你们却非那穷凶极恶之残狼。”
他依然微微笑道:“尔等不过守户之犬耳!”
欺人太甚!
方从哲怒道:“孙稚绳!老夫敬你是太子之师,亦是当世大儒、文坛宗师,然尔竟敢如此辱我,当真以为老夫好消遣不成!
老夫堂堂当朝首辅,在你孙稚绳眼中竟是守户之犬,连一匹横行千里的残狼也不如。
好,好得很呐,老夫便要听一听你的高见,你要驱使着顾子轩这头猛虎吞下哪一匹饿狼!”
孙承宗云淡风轻,目光却是透出三分凝重道:“辽东领地千里,白山黑水间有山关之险固,有沃野之肥美,如此天时之地,方能养出横行万里气吞八荒之饿狼、残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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