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大厦十二楼。
才嘉在办公室外间听到虚掩的门里传来的咳嗽声,和站在她旁边喝咖啡的孟千阳小声地议论:“你说莫总这次生病要生多久?”
“谁知道呢?”孟千阳挑着眉,“浑身湿透了,又在冷风里呆了一个小时,没发烧已经是万幸。”
才嘉一脸的无奈:“连续两次生病,都因为何……”
她说到一半,莫春山却走了出来。
他依旧是衬衫西裤惯常的打扮,发型一丝不乱,之前脸色的淤青已经小三的,只是整张脸绷着,一丝表情都没有。
“我的U盘呢?装了港澳大桥视频资料的那个。”他问才嘉,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才嘉思忖几秒,回答:“莫总您昨晚带回家了,许是今天没带来?”
莫春山皱了皱眉,吩咐:“找人回去拿。”
说完,又踱步回了办公室,用力地一甩门。
才嘉忙安排了人去拿东西,看了看纹丝不动的门,这卸去如临大敌的状态,松了口气,继续刚才的八卦:“都因为何莞尔。你说老板这状态还要保持多久?这周已经因为一些小事,开除掉三个人了。”
其一个还是她最得力的助手小童。
说起来小童真不算犯错,不过是把老板要的白松露汁传达成了松露汁,公司大厨也没问清楚,准备成了黑松露汁,于是老板发飙了。
换做以前,他最多说一句“下次注意”,哪会直接砸人饭碗呢?
才嘉一阵唏嘘,孟千阳凑过来:“何莞尔没找过你?”
“找过啊,人家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一直说要和他道歉来着,”才嘉满脸的无奈,“可是莫总不肯听电话,真是……”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硬生生把“别扭”两个字咽下肚去。
孟千阳明白她的意思,夸张地做了个心痛的表情:“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
才嘉噗嗤一声,端起了厨房刚送来的贝母蒸雪梨,给办公室里的莫春山送去。
不到一分钟,她又皱着眉端着东西出来,一脸无奈地对着孟千阳抱怨:“不吃,说他不死不了。要不,你去试试?”
孟千阳忙不迭摆手:“不去,惹不起fā qíng期的动物。”
才嘉彻底被他逗笑,附和了一句:“看来得那位亲自来哄才行了。”
而她惦记的“那位”,此时一点都不知道某个公司因为她的无心之举,目前鸡飞狗跳。
那三个biàn tài狂被抓,警报解除,案件进入新的侦查阶段,何莞尔请假在家,连睡了几天懒觉,才精神百倍地班。
顾念的案子,其实还没有尘埃落定,只不过侦查的方向已经定了。
被何莞尔一脚踹翻被牛头的牛角捅到菊花的“大哥”没抢救回来,刀疤脸没开出庆州被关卡拦下,当晚在审讯室坦白了一切。
至于被莫春山捉到严刑拷打的那个,也找招了。
这几个biàn tài狂,做的恶事很多,手好几宗命案,据说去年年底好几宗夜场xiao jie失踪的案子和他们有关。
那个被牛头顶死的,十几年前还干过一宗惨绝人寰的灭门案。
人是罪大恶极没错,但往往这样的人,被抓住后怂得要死,警方还没动真格的,给招了。
这仨货处于食物链最低端,只能干点没有技术含量的暴力犯罪,他们并不知道沪市的事,只知道有“大金主”出银子,要让如花似玉的女人消失。
这活他们最爱接了,有钱拿还有艳福可以享,干完这票换个地方躲两三年,然后继续逍遥快活。
底端的蠕虫们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但知道自家的线是谁。
警方顺藤摸瓜,在庆州往缅甸去的高速路,截获了准备跑路的某某老大。
这位老大人称五哥,涉黑、涉毒、涉黄,看着五大三粗浑身都是纹身,结果还是个怂货。
一个瓜接着一个瓜,终于,瓜儿熟了,牵出来大Boss姜太家族。
还弄清楚了他们利用顾念洗黑钱的来源。
xīn xíng dú pǐn、地下赌场、高端风月场所。
也难怪了,沪市的姜家,延绵数百年的大家族,在解放前本来是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一直半黑半百。
解放后,我党以为这家人洗心革面一心向善,结果姜家一直都没放掉老本生意,再加近几年经济不那么景气在正当生意亏了不少,于是重操旧业,弥补亏空。
还拉了不少贼眉鼠眼的入伙,泛诚聚宝,只是他们洗钱的冰山一角而已。
总之,这是一个牵涉巨大的大案,犯罪络复杂到如果要等fǎ yuàn判决尘埃落定,要经历好几年甚至十年。
不过,沪市那边仅仅是开始调查,逮捕令都还没下来,也不知道害死顾念的姜澄澄,什么时候才会付出代价?
而姜澄澄在庆州的代表人康馨,竟然也落了。这个关键的人物在偷渡去大洋彼岸的途被海警拦截,已经遣返回了庆州,马要展开审讯。
何莞尔那篇本来是做它山之石的报道,竟然真的见了报,还引起了轰动。
一时之间关于络平台洗黑钱的章如雨后春笋般络绎不绝,让人看花了眼。
午休时间,卢含章给何莞尔来了电话。
谌远泽的案子一审,她刚刚了庭,听起来心情还不错。
何莞尔问起谌远泽官司的结果,卢含章没有多说,只是表示还行。
之后礼尚往来问她莫春山的事。
何莞尔有点委屈:“我是想表示歉意啊,可我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