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嘉还说了些,何莞尔完全不知道的事。
如,莫春山的大伯、莫成宙的哥哥莫成宇,在莫春山重现人间后不到一年时间,便跌进一条仅仅半米深的水沟淹死,死因很蹊跷。
再如,莫书毅的老爸莫春晖,在莫春山拿到股份以后变了一个人一般,什么都不管不顾,一半时间在酗酒,一半时间在醒酒,长年累月泡在酒里,醉成了一颗醪糟。
于是他的肝坏了,半年前确诊的肝癌,现在已经到了晚期,基本没治了。
何莞尔细想之下,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父亲被人所害,母亲下落不明,和自己一个姓氏的家族人人如豺狼一般伏在暗处,等着你最虚弱的时候来一口。
当年他不名一,靠着身的肝才换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然后呢?他要做什么?
当年不知道是不是帮凶的大伯,悄然离世;当年被瓜分的莫氏股份,他已经到手了,现在换成了市公司桐城路桥。
至于自己缺失了三分之一的肝,既然没办法拿回来,那要你加倍赔偿。
总之,你们欠我的,我一定会拿回来,还会以你们最为痛苦的方式。
不知道为何,何莞尔想起了,初见莫春山时候的那种恐惧——似乎他是食物链顶端的王者,你甚至连逃都是枉然,只能臣服。
才嘉看着何莞尔惨白的脸色,叹了口气:“何xiao jie是不是对我们莫总有一点误会?“
何莞尔抬头,连忙摇头否认:“没有,我没有乱想的。”
才嘉嫣然一笑:“莫总对何xiao jie很有些不同,如果因为我的话让何xiao jie有所误会,我的饭碗可要砸了。”
何莞尔被说心事,又因为才嘉的话很有些深意,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才嘉已经喝完咖啡,去服务台倒了杯温开水,也替何莞尔倒了一杯。
她回到座位,继续说:“何xiao jie也算半个金融圈子里的人,那您是否很怪,莫总会收购桐城路桥这样一个公司呢?”
何莞尔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微烫的温度让她有些冰凉的指尖暖和了一些。
她收起有些烦乱的思绪,点了点头,实话告诉才嘉:“按照常理,他应该收购了公司以后,取得了话语权,然后采取一些策略让公司股价升,合适的时间抛掉走人。这才是正常的操作方式。”
才嘉点头:“对,还有对冲基金采取更极端的方式,如果想要做空一家企业的股票,选和这家企业有着密切交易关系的另一家公司下手,从二级市场收购足够的股份进股东会,然后抓准机会让两家公司之间的交易关系断掉,人为制造利空,从而获取高额回报。”
何莞尔默然——才嘉说的方式显然更高级,这一点,她倒是没想到。
“这是莫总告诉我的,还说这是资本市场的小把戏而已。他天赋异禀又深谙此道,没有一个资深的证券分析师能得他,所以靠这些手段赚钱,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才嘉微笑。
“那他又为什么搞建筑公司?好吗?还是挑战自己?”何莞尔忍不住问。
“何xiao jie是否忘记了,莫总父亲的公司,不是家建筑公司吗?”才嘉提醒道,“所以莫总之所以愿意不计较利润去修那些难度超高的桥,是因为莫总英年早逝的父亲,当年有一个愿望。”
“心愿?”何莞尔歪着头,美眸里水雾点点,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莫成宙先生,虽然因为房地产发家致富,但他建筑设计专业毕业,其实心心念念的是要修一座跨海大桥。莫成宙先生还在世的时候,在当年还是个孩子的莫总面前念叨。后来他英年早逝,为了完成他的遗愿,所以莫总放着日进斗金的对冲基金不做,来搞建筑公司。”
何莞尔一时语塞,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
才嘉对她的惊讶显然有所预料,等了片刻后,问她:“怎么,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吗?”
何莞尔如梦初醒,忙问才嘉:“可如果修建跨海大桥的话,他应该收购沿海的建筑公司才对啊。为什么要从庆州开始?“
才嘉叹了口气,有几丝无奈和感叹:“莫总是事事追求完美的人,如果可能,他会用莫氏去完成这个心愿。然而莫氏缺乏积累,不可能取得再高级的资质,所以他选了一个和当年那件事有关的唯一有可能性的公司。”
才嘉顿了顿,面露唏嘘:“桐城路桥之前的老板,是当年那个偷偷出借资质的人,也是害死莫总父亲的罪魁祸首。这是莫总选择这里的理由,也是这个理想,支撑着他走到现在。我甚至怀疑,如果把这个理想拿掉,他的人生已经毫无意义。”
她说完这番话,却发现面前的何莞尔如泥塑木雕一般,似乎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才嘉吓了一跳,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现她依旧不动不动。
何莞尔此时,脑子里乱得很。
一方面因为她从才嘉这里刚刚获取的信息量太大——莫春山确实可以凭借强大的分析能力在证券市场获利,但他没有走那条相对容易的道路,而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投身于基础建设之。
他不在乎利润,不在乎钱,只是想把内环高架桥打造成模范工程,重塑桐城路桥的品牌而已,所以才有他在内环改造种种反常的表现,所以他才会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解决掉对桐城路桥有极大危害的安若愚。
不得不说,林枫师兄的直觉相当准确——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