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莫春山疲惫地放下了手里的笔记本电脑,一抬头却看到孟千阳悄无声息地立在书房门口。
似乎一直在等他。
“怎么?有事?”他合电脑,起身,活动了有些麻木的腿。
孟千阳点了点头:“我已经查清楚了,做手脚的是那个家政。她做了一年多,知道猫的重要,那天是拿了猫薄荷偷偷放在门外,让煤球闻到了所以才跑。而之所以她不选小草,是因为布偶猫太名贵,很容易被人发现。煤球一只黑乎乎的土猫,不那么引人注目。”
见莫春山没反应,他继续说:“她把猫放在他儿子家,目的是等着我们悬赏找猫,想发一笔财。至于这么做的目的,是因为她儿子欠了笔赌债,家里还不起又被人天天追债,所以想方设法找钱。小市民,没胆子bǎng jià人,只好bǎng jià猫了,而她儿子住的地方在何莞尔家隔壁的小区。”
莫春山依旧沉默,孟千阳咬了咬唇,拿出一叠纸:“他们都招了,这是签字画押的证词。”
“你何必在这面花心思?”莫春山叹了口气,“已成事实,你做再多也无用。”
孟千阳急了:“何莞尔是冤枉的,嘉姐也是。春山哥,其实你早知道不关她俩的事,为什么要摆出一副恩断义绝的姿态?你知不知道,何莞尔的弟弟……”
“千阳!”莫春山轻喝一声,“别说了,我不想听,也与我无关。”
孟千阳目露不甘,但还是闭了嘴。
他有些赌气地转过身,却被莫春山叫住。
莫春山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看着孟千阳的背影:“你真的相信,这一切是巧合吗?你心里也有答案了,不是吗?你只是不敢去想,对不对?”
孟千阳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嘉姐什么都没做过,你把她开除了,她很心寒。”
莫春山放缓了声音:“你没有过一丝丝怀疑,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一只猫,出现在十几公里以外,家政干得好好的,为什么会忽然做出不可理喻的事?还有她儿子欠下的赌债,又是不是有人故意设的局?这些,你都查过吗?”
孟千阳哑然,不过几秒后说:“那我立刻去查!”
“不用的,千阳,”莫春山叹了口气,“这样的事以后还会发生,看你和我能不能硬起心肠了。只要走错一步,你、我,都会后悔莫及。”
“什么?”孟千阳转过头,很有些不解。
莫春山沉默了半晌,之后回头看着他,眼神、声音都透露着疲惫:“千阳,他回来了。”
孟千阳一怔:“什么意思?”
莫春山扭过头,看着窗外一片沉黑的江面:“是字面意思。”
孟千阳似懂非懂,又听见莫春山的声音:“我知道你喜欢才嘉,也知道我开除才嘉这件事,你闷了很久也一直在查证据,不过这时候,放她离开才是好的选择。”
孟千阳忽然领悟过来——他察觉到了莫春山声音里淡淡的恐惧,而这样的恐惧,只会因为一件事。
“所以,何莞尔也是……”孟千阳瞪大眼睛,虽然没有说完,但他要表达的意思已然清楚。
莫春山没有回答他。
孟千阳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复杂。
好一会儿,他咬着牙:“我不信他无所不能,再说,现在已经不是十多年前。”
“他也不会停留在十几年前,”莫春山苦笑,“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哪一个是巧合,哪一个是陷阱,你分得清吗?”
“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孟千阳声音忽然坚定起来。
莫春山苦笑。
千阳还有勇气,可他的,早在十几年前消失殆尽。
他深吸了一口气。
该来的,始终会来,即使过不了这一关,他也只愿一个人去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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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莞尔平时身体康健很少用药,注射抗生素的效果几乎立竿见影,三天时间已经完全康复,咳都不咳一声了。
只不过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的,倒是又瘦了几分。
小雷羡慕地不得了,摸着自己最近略微变粗的腰,发着牢骚:“跟小安子吃饭,是忍不住吃多啊。”
这些日子何莞尔总是叫王安小安子,于是小雷也跟着跑偏,口口声声小太监的名称,对自己男朋友呼来喝去。
“你那是幸福肥好吗?”何莞尔赏了她一个白眼,气不过又揉乱她的头发,“我这里天天都是撒狗粮大型现场,你是非要噎死我好谋朝篡位吗?”
听她说的最后一个成语,雷诺忽然心念一动,拉着何莞尔的手,压低声音:“我想自己跑一个专题,老大,能不能最近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何莞尔皱起眉:“你又有什么幺蛾子了?”
小雷苦着脸:“我总不能一直在你的yín wēi下生存吧?我也想立个山头当大王的,还是想有点自己能拿得出手的能耐。”
她还没说完被何莞尔敲了头,忙改口:“不不不,我是说您伟岸的身躯总不能一辈子给我挡风遮雨吧?我有一点想法,想做一个深度的调查,如果成了说不定也能红一把呢?”
她冲着何莞尔挤眉弄眼,满脸滑稽。
何莞尔看她半天,终于问:“你想做什么?”
“等我策划好了再告诉你吧,”小雷回答,“不过先得给我点时间,不要天天往我身压担子了。”
何莞尔严肃起来,想了片刻,回答:“好吧,你自己好好考虑,我给你时间和空间去干,但是春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