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莞尔很淡定,似乎对这样的事已经不会产生任何情绪,却听得顾念一阵心疼。
何莞尔的长相和身材,实在太容易让人误会。
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那颗风情万种的泪痣,有时候明明是在正常看人,也会让一些自作多情雄性动物以为她在暗示什么。
所以哪怕她穿一身警服头发短得和男生一样,也挡不住心怀不轨的狂蜂浪蝶,让人不胜其烦。
正因如此,性格倔强又独立的何莞尔才会更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不是空有外表的花瓶,想要打破别人因为外貌对她产生的偏见。
她付出的努力也比平常人多很多,什么肩胛骨裂了还坚持体训的事,在何莞尔拼命三娘史上,还真不算什么。
想起往事,顾念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脸:“笑儿,我的笑儿,老是被些自作多情的癞蛤蟆觊觎,要不,你干脆跟着我干好了?别的不说,谁敢打你主意,我第一个揍扁他的脸!”
何莞尔眸子黑亮:“真的?你愿意收留我?”
顾念倒是怔了一怔:“你认真的?”
何莞尔没有回答,只是冲她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走,下一场。”
晚上十二点,庆州南桥边的夜寒苏酒吧里,何莞尔、顾念和雷诺并肩坐在长条桌旁,喝酒聊天。
顾念说了,要喝酒就要到庆州最好的酒吧,否则就是不给她面子。
显然,庆州最贵的酒吧的水准比最贵的私房菜好很多。这家店以姜花为名,店招便是一朵洁白渐变至粉红的姜花——这种盛开在早秋芬芳娇嫩的花朵,染上了山城的辛辣,便有了种仙女留恋人间烟火气的意境。
店里是简洁利落的装修,光线不明不暗刚刚好,没有喧嚣嘈杂的音乐,只有低低bossanova回荡在耳边,轻快温暖的旋律时有时无,烘托得气氛无限好。
店不错,酒也不错,鸡尾酒尤其好喝,唯一的困扰就是时不时过来搭讪的单身男人了。
久经沙场的何莞尔往往一个冷若冰霜的眼神就让对方知难而退,而娇小的顾念,她的方法文雅很多——在桌面上显眼位置放上一把车钥匙,上面闪闪的双r,一般男人看了就会自动回避。
顾念自然还没到开双r的咖位,这是姜太在沪市的座驾之一,她一直留着一把钥匙,也一直带着防痴汉,让她省了不少事。
有两大美女坐镇,清秀的小雷成了小透明,乐得清闲自在。
她酒量浅,却贪杯,连喝了三杯鸡尾酒后,说话含糊不清起来,一直打着酒嗝,还咿咿呀呀地唱歌。
小雷和顾念倒是一见如故,喝高了以后,更是拉着顾念喋喋不休,反复说着几天前何莞尔怒怼付莹莹的场面。
“……嗝……我……我们老大好帅……嗝……她要是男人……嗝……我就嫁……嗝……给她……”
何莞尔看到她就想笑,帮她捋了捋散乱的刘海:“你肠胃不好,少喝点,要不半夜吐得满床都是,谁照顾你?”
她话音刚落,小雷面色一变捂着肚子:“我……嗝……去屙尿……”
她内急起来连文雅一点的说法也顾不上了,一边说一边跳下高凳。
看小雷摇摇晃晃,何莞尔有几分担心:“要不要扶你去?你还能走直线吗?”
小雷不服气地推开她的手:“等我……嗝……回来,继续喝!”
一边说,一边朝着走廊那边的卫生间走去。
顾念看着小雷的背影,感叹:“这孩子,挺可爱的,还对你一片真心。”
“是很可爱,”何莞尔也唇角弯弯,“用功、灵性、聪明,难得的是心态阳光。这样的孩子不多了,我这些年也就碰到过一两个。”
顾念摇了摇手里的酒杯,优雅地咂了一口,说:“你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暮气,看来是在这报社呆太久了。”
何莞尔闷了几秒,眼里如浮光掠影般,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她微叹了口气,说:“我做好了一个的专访策划,也有信心拿下,本来想给小雷做的,后来又觉得不适合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所以做了点变通。”
之后,何莞尔向顾念说了于伟安盗取她的创意,给了聂芸的事。
顾念听得义愤填膺,当场表示要把那对耍心机欺负何莞尔的狗男女挫骨扬灰。
何莞尔哭笑不得,生怕她太吵又招来什么祸事,赶快说了她利用这个创意从于伟安那里得来的好处。
顾念这个毫无立场的人,当场表示何莞尔这一把干得漂亮:“笑儿,几日不见你长进甚大,不过几张纸,赶跑了眼中钉,给小雷报了仇,还拿捏住boss的把柄,还混了个深造名额。不错、不错!”
她顿了顿,声音里有一丝迟疑:“不过,我猜你其实有帮你那前上司拿专访的意思。你对她这样好,还被她当仇人一样,值得吗?”
何莞尔没有丝毫沮丧或者高兴的情绪,低着头淡淡地说:“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不过是最符合我利益的选择而已。不过你知道,我其实最讨厌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和这帮子自诩知识分子的人掐来掐去,还不如比谁的拳头硬来的爽快。有时候我真想对着那些笑嘻嘻其实背后在算计我的人,一人鼻梁上给来一拳,看是鼻子先塌,还是眼珠子先爆出来。”
听到她难得一见的抱怨,顾念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态度,认真道:“你晚饭时候说要跟我干,难道是说真的?”
“还没想好,只是忽然有点厌倦现在的生活了。”何莞尔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