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琴艺?亏得她想得出来,鍮怀谦自是知道这只是孤月的一个借口,从怀里拿出那孤月于迁都途中强塞给自己的手帕,木樨香味扑鼻而来,鍮怀谦先前眼睛看不见,其他感官自是被锻炼得异常敏锐。香味浓郁却并不腻人,难得的是,向来不爱熏香的鍮怀谦也是觉得好闻非常。
酒楼中的擦身而过,鍮怀谦也是被孤月的大胆举动震惊到了,但自己又是知道知道她如此做的原因的,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吗?事情一直在按着自己的计划而来,繁华院的初见,迁都途中的箫声,都不过是自己有意为之,只是自己的心,怎么就有点不一样了呢?好像是为那女子感到一丝丝的心疼!
伴着这熏香,鍮怀谦想起了乐都城内繁华院初见,女子笑意盎然的声音,带着十五岁少女的娇俏:“怀谦,吾乃孤月。”想起了宫宴过后女子羞涩而又故作勇敢地吐露心声:“鍮怀谦,吾倾慕汝,从繁华院开始。”鍮怀谦心里自是知道的,这位天家荣宠的女儿,心思单纯得如一张白纸,从来不会掩藏自己,火热而炽烈的一颗心,就这样直接的捧在了自己眼前……
这样干净美好的一个人啊,美好的让自己这种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想要……毁掉!没错,就是毁掉,在一张纯白的纸上肆意涂抹,渲染填充,难道不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而后来,鍮怀谦也的确毁掉了如此干净的一个人,内心,却是没有想象中的快意。
此时的鍮怀谦是真正快乐的,他向来知道自己的魅力,那样密密麻麻的一张网,孤月要如何逃脱?鍮怀谦至今还不知晓女子面貌是如何的娇艳张扬,心里倒是迫切地想见一见了。
孤月当晚便睡不着了,想着明日见着那心心念念的人该说些什么,自己该着什么服饰,梳什么发髻,又把自己的所有衣物都摊在床榻上细细挑选,折腾到夜里三更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哪知天不亮又猛然惊醒了,这一醒,翻来覆去的就再也睡不着了,索性唤了宫人来开始打扮。
发髻梳了一个又一个,反正孤月不满意就打散重梳,珠花戴哪一个孤月也是一个一个仔细试,再加上衣服、鞋子等零零总总的小细节,孤月硬是折腾到了日上三竿才勉强满意。望着镜中女子,眉如远山黛,唇如烈焰红,魅惑如斯,却又被梳着的飞仙髻衬出了一股仙气,两种气质交融,无端端的给人一种视觉冲击,仿佛天地都失了颜色。
来不及用早膳,孤月急匆匆的去了繁华院,也没有带琴,本来请教琴艺也不过是个借口,鍮怀谦那般聪颖的人想必也是明白的。鍮怀谦还是穿一身蓝袍,还是倚靠着那颗胡杨树。孤月望着那与记忆中一样分毫未变的容颜,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仍在乐都,时光不曾流逝,这两个多月的生活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梦耶?非梦耶?孤月一步一步走近,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他,生怕这才是自己臆想的一场梦。
良久,鍮怀谦许是感觉气氛不大对,淡淡出声:“公主?”
孤月嗓子发哑,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从喉咙处挤出一个字:“嗯。”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把心中存了许久的疑问问了出来,“来姑臧途中,可是……可是将军吹了一曲《凤求凰》?”孤月此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紧紧盯住他嘴唇,生怕漏掉他的一个字。
鍮怀谦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公主以为呢?”
孤月不能确定他的意思,只是看着他的笑容,便觉得整个天地都亮了。以往表情淡漠的人,乍然对自己露出第一个笑容,这冲击力不可谓不大,尤其那人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
“唉……”怀谦佯装叹气,嘴角扬起的弧度却越发大,“乐都城内,难道不是公主让臣喝一首《凤求凰》?公主若是忘了,可叫怀谦好生伤心。”稍微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若非如此,公主又是为何赠怀谦以手帕?”
孤月听罢,只觉得万千烟火在心中盛放。眼前人长身玉立,从怀中掏出自己曾塞给他的那方手帕,直直的看着自己,眉目如画,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明知道对方看不见,内心的喜悦却分毫不减,仿佛自己是他的唯一,是他的整个世界。
耳边音缭绕,此时孤月的耳中就只余下了他那句:难道不是公主让臣喝一首《凤求凰》?满心欢喜急需发泄,孤月盯着他粉色的薄唇一张一合,心里痒痒的,亲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想着反正对方看不见,孤月屏住了呼吸越凑越近,停在了离他嘴唇一寸之处,感受到他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暖暖的,无比撩人,心里像住了只小猫,在一爪子一爪子轻轻的挠。就在孤月准备一鼓作气覆上去时,“呵……”那唇间逸出了一声轻笑,接着缓缓开口:“这种事情还是男人主动比较好。”
两人此时离得极近,孤月瞪大眼睛,听完这句话才反应过来被发现了,匆忙退开,面色涨得通红。孤月低着头,小声出言:“汝竟然,看得见了么?”说完,还时不时的微抬眼眸偷瞄一下,殊不知这一系列可爱反应皆已落入对方眼中。
鍮怀谦不再逗孤月,开口解释:“这几个月经过太医的治疗,眼睛已有所好转,三尺之内,已能看的模糊,太医说再过几月便能痊愈。”
说罢伸手揉了揉孤月低下的脑袋,复又开口:“孤月,吾亦心悦于汝,汝是吾世界里唯一的色彩。待吾康复,娶汝可好?”话落,便看到了孤月脸上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