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无敌地雷阵’布置在了三尺以下的土里,是以未免被地表的爆炸波及……
百胜军将士正放心大胆的前进,只感觉脚下猛地一颤,令天地失色的白炽火光顿时剥夺了所有人的视觉!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轰然爆发的气浪,将整个地面都掀了起来!
随后便是遍地开花,铁屑横飞,火焰冲天,许久不能停歇……
五千呈密集队形的边防军,顿时被炸飞了八百,重伤了两千,其余人也麦秸似得躺倒一地,被冲击波震得七窍流血,上吐下泻,没有个三五天恢复不过来……
望着残肢断体、血肉横飞的场面,赵无咎的脑中嗡嗡直响,心脏砰砰狂跳,但觉着天旋地转,猛地向后倒去,若不是周围站满了人及时扶住,就要倒栽葱摔出去了。
周围人大声朝他吆喝着什么,但赵无咎思维一片混乱,什么也听不进去。只觉着鼻孔一热,便有两行鼻血流了出来……
可怕的气浪不仅扯碎了阵中齐军的身躯,也把京山军震得东倒西歪,有下盘不稳的,甚至一屁股在了地上……这还幸亏面前密密麻麻的驻防军挡住了大部分冲击波,否则伤亡在所难免。
黑甲骑兵躲得远远的,听到爆炸声响起,便纷纷催动战马向前冲刺,不一会儿便从军阵的两翼杀出,踏着满地尸体的滚烫地面,向齐军发动了坚决的逆袭。
龙骧骑兵早被秦雳命令听从京山军的调配,也紧紧跟在黑甲骑兵的身后,席卷着冲了过去。
齐军已经被接连的爆炸惊得失魂落魄、士气低落。望着漫卷而来的大秦骑兵,不由自主的后退起来,再没有起初的嚣张气焰。
因为百胜公暂时被震懵,武之隆接替了指挥。身为当代兵法大家,武之隆深知此时的军队都极其缺乏凝聚力和使命感。齐军又不像秦军那样,有严刑峻法震慑。所以往往顺风仗打得有声有色,可一旦遇到较重的伤亡或打击,便很有可能稳不住阵脚,令人瞠目结舌溃散。
看着面如土色的众兵丁,武之隆知道己方的心神被夺,斗志全无,若是强要迎头而上,很有可能会导致战阵被破,引发溃败,唯有暂避其锋芒、重整旗鼓才是正理。他没有赵无咎那么多体面顾忌,便下令最前方的三千长矛兵暂且上前抵挡,大部队则原地重整。
黑甲骑兵们在五十丈开外,便纷纷从怀中掏出连弩,不停歇的向对冲过来的齐军射击,将缺乏盾牌保护的齐军射的七零八散。
离敌军还有七八丈,秦军收起了连弩,将夹在臂窝中的铁槊持在手中,稍一调整,便向齐军刺了过去,白刃战开始了……秦军的铁槊画戟要长于齐军的长矛兵,又有无与伦比的冲击力。且齐军还缺乏拼命的勇气,战局不出所料的一边倒。
事实证明,长矛兵虽然可以克制骑兵,但一定要组成军阵,依靠集体的力量,一盘散沙似的各自为战,是根本无法与骑兵抗衡的。
黑甲骑兵与随后跟上来的龙骧骑兵,对着松散的齐军,展开了一场近乎完美的屠杀。没过多长时间,便将这三千长枪兵干掉了五百多,其余的溃败而逃。
杀得起兴的骑兵们刚要衔尾而追,却听见身后‘铛铛铛’的鸣金之声。黑甲骑兵便毫不犹豫的勒住马缰,大摇大摆的撤回了己方军阵之前。龙骧军虽然觉着可惜,但怎能在友军面前落了大殿下的面子?也跟着撤了回来。
“兄弟,怎么让他们撤回来了?!”大皇子用尽力气大吼道。
已经取下耳塞的秦雷,捂着耳朵叫道:“小声点,我听得见。”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大皇子声嘶力竭道。
秦雷心道:‘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啊……’便打消了分说的念头,指一指远方,让秦雳自己看。
顺着秦雷的指点,秦雳看到齐军原本散乱的旌旗重新稳定下来,人头攒动的混乱景象也不见了,这才知道,对方已经从短暂的惊慌中恢复过来。便大吼道:“那现在怎么办?”
指指逐渐黑下来的天空,秦雷也大叫道:“撤。”就算地面不那么泥泞,秦雷也不想尝试以三万骑兵对抗十倍与己的步兵军阵……方才是仗着新式武器,才让赵无咎吃了个闷亏,现在地雷都用完了,不跑还等着百胜公请吃饭吗?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没有月亮,只有点点星光。
秦雷骑马立在高坡之上,安静的看着部下有条不紊的撤退。北边有条断断续续的火龙,那是齐军燃起的火把,他们正在一步步的逼近,却没有贸然追击。
老大已经恢复了听力,但嗓门仍然十分洪亮:“兄弟你神了,今儿过午说只要守到天黑,就能安然脱险,我还当你宽慰我呢。”
秦雷呲牙一笑道:“没办法,齐军的生活条件太差。”这个年代贫富分化相当悬殊,穷人们连饭都吃不饱,夜盲症非常普遍,因此以贫苦大众为兵源的齐军,到了晚上就抓瞎。
但秦雷深知其害,京山军的食谱里经常有苹果、肝脏之类的食物,完全消灭了‘雀蒙眼’。大皇子虽然不知道如何针对治疗,但他爱兵如子,想方设法为部下改善伙食,是以龙骧军中夜盲症也不算太多。
“干嘛不搞他们一下?”听完秦雷的解释,秦雳粗声道。
“我们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