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姜这近乎玩命的一下,着实把刺客们镇住了,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盯着大口喘息的李一姜,若不是看到他颈上留下的鲜血,便要放弃这次精心谋划的刺杀了。
感到后颈传来的火辣,李一姜心中叹息一声,知道宝甲终究还是没有将自己完全护住。他开始感到视线有些模糊,狠狠的朝自己面颊一掌,竟奇迹般的又清醒过来。
刺客们面面相觑,他们兵刃上的毒药,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顺着血液麻痹人的身体。从没见过有人掴自己一掌便能重新振奋起来,即使是敌对,也不得不感叹李家人都有一副野兽般强悍的身板。
趁着刺客愣神的机会,李一姜的视线快速扫过四周,这才发现到处是厮杀的场面,自己的卫士和黑衣的刺客无声的搏杀着,即使金铁交加也没有一丝声响,看上去诡异极了。
再看到有卫士满面痛苦的张大嘴巴,脖子涨的通红,却仍然无声的叫喊。他才知道,自己失聪了。
刺客们很了解自己毒药的效果,见李一姜一脸的疑惑,便知道他的耳朵出毛病了。刺客们立刻四散跑开,又从各个方向同时攻了过来。
李一姜手中仅有一个剑鞘,又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只好咬牙压抑住翻腾的气血,向靠近手下的方向冲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快些,再快些,绝对不能停!
两个刺客见他手持剑鞘冲了过来,便横刀要阻将招式施展开,李一姜手中的剑鞘便飞射出去,正中左边一个的额头,砰地一声,将其砸到在地。李一姜虎吼一声,便揉身从砸出的空当中钻了出去,速度竟然比受伤时还要快。
刚奔出两步,便感觉背后一痛,紧接着几只弩箭射在背上,那些弩箭仍然没有刺透他的宝甲,却将他打得控制不住身子,趔趄出去。
几乎同时,又有四支弩箭射到他的双腿上,其中右腿鲜血喷涌而出,李一姜再也站立不住,噗通跪在地上,手臂撑着地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刺客们见状大喜,争先恐后扑上去,都想抢这个头功。就在七八个刺客围拢上来,刚要动手砍下他的头颅时,李一姜突然受伤猛兽般嘶叫一声,拔下腿后的四支弩箭,一手夹着两支,猛地向前跃去,猝不及防间,他面前的两个刺客被捅了个正着,弩箭穿心而亡。
李一姜面前终于一片开阔,而他的护卫也已经杀开一条血路,离他不足两丈远了。李一姜踉踉跄跄的又奔跑几步,突然直挺挺的扑面摔了出去,轰然倒地.而他的脑后,还插着一直颤巍巍的羽箭。
一直隐忍不发的刺客首领终于射出了致命的一箭。
刺客们望着李一姜伏在地上的巨大身子,竟没有敢上前去查看的。刺客头领骂声废物,大鸟一般掠过场中,到了李一姜身边,举刀便要将其枭首。
首领的钢刀全力劈下,砍在李一姜的脖子上,却感到一阵巨大的阻力,那刀砍进一半,便再也不能前进分毫。刺客首领心中骇然,赶紧撒手后撤,却是来不及了!
血杀乃是李家训练出来的,血杀会的垂死一记,李一姜没理由不会。
地上的李一姜突然诈尸一般跃起,只见他脖子上卡着钢刀,后颈偏下还有一支弩箭,浑身浴血,状若厉鬼,把刺客首领唬的呆在当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李一姜一手按住肩膀、一手扳住下颌,伴着惊天动地的一声暴喝,刺客统领的头颅便被硬生生扯了下来,只有一丝皮连着脖子。
鲜血喷涌间,李一姜用最后的力气将双眼睁开一丝缝,看一眼血色的世界,这才重新倒下,再也一动不动。
直到刺客们被绞杀干净,都没有再敢靠近地上趴着的李一姜一步……
秦雷把信纸递还给沈冰,轻叹道:“一次投放三百刺客,从总督府密道中潜入,下毒不成便不顾惜性命的悍然出击,完全用人命拖住李家侍卫,再用人命换取李一姜的性命。”闭目沉思片刻,他轻声道:“即使是孤,能在这群刺客剑下逃生的几率也不会超过一成。”
沈冰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问道:“王爷,您认为这是哪方的刺客?”秦雷呵呵笑道:“有话你就直说,休要卖关子。”
沈冰表情不变,自己回答道:“这么多人能悄悄潜入城中,找到总督府的密道,显然不是齐楚密谍可以做到的。而咱们大秦能做到这一步的,除了太尉大人,只有一人。”
秦雷摇头阻止他继续往下想,沉声道:“没必要去臆测这些,我们只要知道两件事便可,第一,李一姜死了;第二,我们回京后麻烦大了。”
沈冰终于把他吞吐的话说出来,轻声道:“王爷,属下的意思是,中都城至少有两个可以随手覆灭咱们的人物;而咱们离了南方,没有镇南军、南方士绅百姓的全力支持,就好比鱼离了水、树离了土,很难与京里那些根深蒂固的势力抗衡。为何不……”
秦雷淡淡望了他一眼,轻笑道:“为何不留在南方,称病不还?”
“嗯,属下就是这个意思,请王爷三四。”沈冰终于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这不仅是沈冰一个人的看法,石敢、石勇他们也这样想,三人在等待秦雷的间歇,交换了下意见,最终商量由沈冰向秦雷说项,这才有方才的一番话。
秦雷面色不变,轻声道:“孤问你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