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名顺着小忠指着的方向看去,先进入眼帘的是一片湖,然后,南名的脸上,黑线一下子全部冒出来。
怪不得这么久找不到出口,是因为,面前的出口,是一条宏伟壮观的瀑布!千丈青山衬着一道白银,如一座珍珠的屏,白茫茫的水帘叠叠浪涌,时而一阵风吹来,如烟,如雾,如尘,缓缓飘至他们身边,丝丝心扣,凉意非常。
“你们确定出口在那儿?”
这瀑布很急,南名在这山谷里待了这么长时间,瞎转悠的时候也没来过这处,这里实在是罕见的很,较偏僻,如果出口在那个瀑布里面,要想出去的话,就意味着要——全湿……
艾玛,她不想“湿身诱惑”啊!
未容他们拒绝,先楼带上南名,小忠带上和罗,率先踏着湖水往瀑布冲去。南名可是第一次看到他们如此速度,轻功了得,跟上次顾远带她飞的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在湖面上如蜻蜓点水,借着内力跃过水帘处,南名猛一闭眼,只听“啊——”一声惨叫,结果当然是,她被淋湿了……
她睁开眼,看到其他众人也成落汤鸡的模样,就收起了不开心的表情,变得幸灾乐祸。
“啊嚏!”一个尖细脆弱的喷嚏声传来,南名斜视一下身子也全湿的大钟叔,心里嘀咕,大钟叔果然心残智不残,如她所想,还是武艺非凡,虽然她以前未曾见过她武艺如何,略微气闷。
定下心神,南名看看刚刚出来的地方,原来还是一条百尺瀑布,下面缀着一条小河,真是别有洞天。现在他们站在河岸边。
“你们都抛下钟儿不管!”大钟叔反应过来开始哭诉。
先楼没理他,湿淋淋地跑到不远处的石群,从后面找出几套崭新的干衣。和罗“咦”了一声,含笑道:“原来姑娘早有准备。”
先楼姑娘赔笑道,“之前寻找/小姐的时候与外界联系上,没有惊扰公子,害公子担心一场,实属抱歉。”
“无碍,多亏了姑娘,在下也是沾了小南的福……”
“小南?”喂喂喂,叫这么亲密是闹哪样啊!
“之前不是默认了么,怎么现在闹起别扭?”
“……”
先楼“噗”了一声,“好了,闹别扭的小姐,快去换衣服吧,当心着凉。
南名哼了一声,拉着先楼跑去较远的地方换衣服,走时留心看见,小忠像哄孩子一般拉着大钟叔走去另一方,只有和罗一个人站在那儿,定定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书呆子,还挺孤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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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几,他们终于离开山林,一路上虽是步行,却也欢笑不断。大钟叔不甘寂寞,偏要教南名唱他们那儿的童谣,南名大吼一声:“我是音痴!”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便一路沉默。
她当然明白他们不知道什么是音痴,音痴,就是唱歌能力比较差。她不是不能唱,小时候甚至扮做戏班子给皇帝老爹祝寿,唱得还很好听,可那次被三公主他们嘲笑得很惨,说她是“烂泥扶不上墙”。从此她的心里便有道坎,过不去,就学会不强求自己。
历经数日,一早,总算是走到黎州城。寻得一间客栈,南名又一次看了牌匾,切,不是悦来客栈,这次居然入榻在“来福客栈”,看来先楼她们找客栈的水平越来越弱了……
黎州的夜澄碧如水,月色如练,群星眨着亮亮的眼睛,几分天真可爱的意味。
这个夜晚注定不寻常。
“噔噔噔……”门外传来几声踌躇的敲门声,南名疑惑地打开门,见和罗一脸忐忑地站在门外。
她很奇怪书呆子怎么会这个时候来找她,稍稍一让,和罗便踱进门中。
和罗进来坐在桌前,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直截了当开口:“小南,今天晚上,想和你聊聊天。”
南名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什……说什么……”
这种谈话方式,怎么感觉自己是一只瞪着红彤彤眼睛的小白兔,在央求主人一定要对自己从轻处罚一般,嗯,书呆子怎么可能这么有深度,幻觉!幻觉!
和罗浅浅地喝了一口,看出了南名心中的小九九,他说:“想当初,在下每每在云溪词里望着外界,附近经常听到有一个姑娘活泼快乐的声音。在后来所谓的相亲后,那一晚,仿佛看到了自己一直寻找的身影,她的声音如此熟悉,仿佛没有什么忧愁,看着她,我觉得,我找到了自己的快乐。我默不作声,以为逗一逗她,她便也能喜欢上我。我用自己笨拙的方式,却似乎将她吓跑了。前不久她失踪了,我很着急,很心痛,我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如今失而复得,我想好好照顾她,因此今晚来到这里,想告诉那个姑娘,我想一直都听着她的声音——不过,那个姑娘真的太笨了。”
南名听他说完这么长的一段话,本来很感动,可是却被他最后一句毒舌本性弄得心里一怒,她便摇头拒绝,“我不能……”
南名脑里又浮现出那个白衣身影。自己平常总是说,是喜欢穿白衣服的人,不知何时,不知何因,早已根深蒂固。
她对他说:“我曾与人有约,在未重逢之前,一定不会嫁给其他人。”虽然这个人并不存在,是她胡乱说的。
和罗的眸色暗了下去,没过多久,便恢复了浅笑的弧度,展眉道:“只是说‘不会嫁给其他人’,又没说不会喜欢其他人,没关系,我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