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院子里一阵吵杂声,一名姑娘尖叫一声,把手里的水盆掉在地上,引起了一串“叮了咣啷”的噪音。
杜文乾被从美梦中吵醒,砸了砸嘴翻了个身,用手臂遮住眼帘,抵挡明亮的日光。
在姑娘尖叫完之后,似乎更多的人聚集过来了,像开了个菜市场一样,噪音层层堆砌。
杜文乾把脸埋进枕头里,被子盖过头顶,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二少啊!!!”
下一秒,一声震天的吼声彻底把他吵醒。
“您还活着吗?!”
杜文乾从床上弹了起来,面色不善地瞪着闯进屋来的卫德。
“你希望我死了是吗?”
“少爷您没事太好了,”卫德拍拍胸口,冲进内室拉住杜文乾的胳膊,“您快来看看吧!”
杜文乾被卫德拽下了床,连鞋都没穿,跌跌撞撞地被拉了出去。
“大早上你做什么!”杜文乾温怒道,“我还没更衣呢!”
他还穿着轻薄的寝衣,丝质寝衣几欲呈半透明状,在阳光下隐约可见其下白嫩的肌肤。在拉扯中下摆掀起,露出精致的脚踝。
想到此处,杜文乾怔了下。
不对啊,昨天他是怎么回家的?谁帮他换的衣服?
他这一走神,来不及推拒,直接被卫德推出了房门,磕磕绊绊地来到了门外岩台上。
“你干什……这是、出什么事了?!”杜文乾震惊地看着外面的景象,忘记了跟卫德的不愉快,也忘记了自己还穿着寝衣没法见人。
杜文乾住在杜府西苑的主屋内,西苑面积不大,华丽程度远比不上后院。
西苑种着几颗果树,中间一小块空地,放着一张石桌几个石凳。北面墙根出挖了一小块池塘,水面飘着几片荷叶,几尾小鱼在水里游弋。
整个小院清净而典雅,简洁中带着贵气。
然而此时整个院子被毁了一半。
两颗果树被连根拔起,倒在地上,树枝断裂,掉落的树叶铺满台阶。石桌和石凳滚到墙根下,被撞成了好几瓣碎片。
最触目惊心的是地上三条巨大的沟痕。沟痕两端浅中间深,从石质地面上划过,深可见石板下的土地,并一路划到了院墙上。南面院墙被劈裂,摇摇欲坠。
池塘因为方位而逃过一劫,然后其中的小鱼都翻了肚,死在了水面上。
“有人受伤吗?”杜文乾紧张地问。
“回少爷,没有。”一名侍卫奔过来回答道,“因为是半夜发生的,并没有人受伤。”
“幸好。”杜文乾安下心,“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还不知道,正在调查中。”侍卫答道,“因为是夜间,发生时无人在场。”
院子外已经聚了许多人,几乎半个杜府的人都凑过来围观,震惊地看着沟痕,议论纷纷。
“这是风吹出来的吗?”有人猜测道。
“你风里刮刀子吗?”另一人反驳,“谁家风能切开石板?”
又有人说道:“这是某种野兽吧?像是抓痕。”
随即他伸出三根手指,在泥土地上抓了一下,痕迹颇为相似。
这次无人反驳,很多人认同地点了点头。
“请问二少爷,昨夜有听见响动吗?”侍卫询问道。
杜文乾摇了摇头,琢磨地看着那三道沟痕。
沟痕几乎划过了整个院子,长达六七丈,要真是野兽的话,这得多大一只野兽啊!
而且这么大的野兽,就算没有吼叫,光是动一动就会惊天动地。然而什么响动都没有,更无人看到,只留下了几道抓痕,太奇怪了。
“我昨夜来找少爷时,院子还是好的。”卫德想起来昨晚突然出现的大雾,“哦对了,我离开时,屋外来了阵大雾,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雾气?”侍卫奇怪地说,“昨晚没起雾啊!”
“啊?”卫德激动地比划道,“雾大的都看不见路了,我还一头撞墙上了,你们告诉我没有雾?”
几名侍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卫德不甘心地去问其他人有没有看到,结果所有人都表示没注意到昨晚有雾。
“闹、闹鬼了吗?”卫德吓得把手塞进了嘴里,惊恐地后退,“我真看见雾气了啊!”
侍卫上前一步:“属下们会继续调查,先暂请二少去侧院客房住下,待属下调查清楚并修复好西苑后,再搬回。”
杜文乾:“好。”
侍卫驱散了围观人群,在院子里调查记录。
脚下岩台冰凉冻人,杜文乾这才想起自己还光着脚,打了个冷颤,退回屋中。
他刚换上常服,就看见卫德迫不及待地指挥着下人们来帮杜文乾搬家,恨不能赶紧逃离这院子,再也不回来了。
“二少爷,咱们赶紧走吧,这里绝对不正常。”卫德催促道,手里还不忘端着那盘生不逢时的玲珑牡丹鮓,“这次运气好,没伤到您,下次万一伤到您怎么办!”
杜文乾其实不是很想搬。
他在西苑住了十几年,一直非常喜欢这个由他亲手打造的小院子。
现在婚期将近,他这一走,大概就再也住不回来了吧。
他站在西苑门口,充满怀念地注视着自己的这个小院子,无论是那黑墙碧瓦的房屋,还是被毁坏的地面,和墙脚的小池塘。
杜家总共五口人,杜元水和杜夫人,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杜元水身兼重职,平日忙的不可开交,就连休沐日都很难真正的休息。
因此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