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村自古以农耕为生,日初而作,日落而息。
雾气涌来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在田间劳作,并未注意到突如其来的浓雾。
一名少年趁着父母不注意,偷偷扔掉了农具,准备溜回村子里找小伙伴玩。
阴天天气沉闷,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白气,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
少年太过熟悉道路,等反应过来时,周身已经被浓雾包裹,外衣都被水汽打湿了。
“哎?”他眼角瞥见地上躺着一个黑影,好奇地过去查看。
中年男子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肠肉外翻却没有血液流出,肤色惨白仿佛是个玩偶。
“啊啊啊——!”少年尖声惊叫,连滚带爬地向后跑去,“救命啊!有死人啊!”
他的动作搅乱了气流,雾气在他身边绕了一圈,悄无声息地探出一根尖牙,凶神恶煞地扎向了他的后背。
少年并未注意到危险,他小脸苍白,惊恐交加。脚下突然踩到一块碎石,他啪地扑到地上,吓得哇哇大哭。
他后心一凉,尖牙刺穿皮肤,血管里流淌的鲜血涌入尖牙,他瞬间被雾气捕获。
雾气裹住少年,开始享受美食。
就在此时,一道火光从天空劈下。淡金色的火焰如同一道雷击,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破开浓雾,准确地射在了尖牙之上。
尖牙转瞬间被击散,一些来不及吸收的血液洒落到地上。
火焰去势未止,撞击到地面,化成一圈火环,向四周扩散燃烧。
圈内雾气被烧灼殆尽,少年周围被清出一片安全的区域。他脸上挂着泪痕,震惊地望着一团金光从天而降,像是听到他求救而赶到的神灵,又像是民间传说中守护人类的金鸟,闪烁着巨大的翅膀。
少年擦了擦眼泪,他注视着那团金光,眼中闪烁着狂热地目光。在火焰的温暖下,刚才的恐惧荡然无存,他再也不害怕了。
金光落到地面,化为一个男人,他金发披肩,圣洁的不似人类。
少年眨了下眼,金光陡然消失,刚才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幻觉,男人分明是黑色长发,只有额前一缕金发璀璨。
“嘶——”
浓雾看见男人后兴奋地嘶吼,它飞速凝聚过来,速度快到形成一个雾气旋涡。
它凝集成固体,探出了爪子,伸出了尾巴,四腿着地像是一只巨大的恶犬。铜铃大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男人,前爪刨着地面,发出凶猛的嘶吼声。
一只尖牙从上唇刺出,恶心的口水顺着尖牙滴滴答答地流下,另一只牙齿缺了一块,本来长在此处的那只尖牙适才已经被男人消灭。
雾犬光是嘴就比男人个头还大,它张开血盆大口,臭气冲天。
少年躲在男人身后,相比之下男人显得十分渺小,情况很是危急,但他却莫名的坚信,男人一定会赢。
雾犬硕大的身躯朝男人猛攻过来,利爪挥出掀起一阵狂风,抽向男人。少年即使待在后方,仍然被吹飞地翻了个跟头。
男人不闪不避,厉声怒喝。
“滚!”
霎时间烈焰冲天,火红色成为视野内唯一的色彩。
雾犬还没接触到男人,转瞬间就化为一团火球。它声嘶力竭地吼叫,挣扎翻滚,却无法摆脱烈焰的灼烧。
男人看都没看那团越来越小的火球,瞥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少年后就不在关注他,转而奔向自己真正的目标。
火球徐徐消失,雾犬被烧的一点残渣都没剩下,少年崇拜地望着男人的背影,眼睛一眨不眨。
柴房门被推开,彤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呀”地惊叫一声,扑到门上,把门啪地又关了回去。
她三两下插上了门栓,后怕地拍拍胸口,又回去继续给杜文乾绑绷带。
轰——
柴房门被一脚踢碎,碎木头弹飞到空中,很快自燃消失。
“谁!”彤儿迅速跳起挡在杜文乾面前,双臂张开像只护崽的老鹰,虚张声势地喊,“我提醒你,别进来啊,我手里有火,烧死你哦!”
男人的身影出现在破碎的门口,彤儿只觉眼前一花,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来人已经绕过了她,跪到杜文乾旁边。
杜文乾躺在柴堆上昏迷不醒,浑身上下都是伤痕。
肩膀上触目惊心的五个指印,血块干涸在伤口周围。一只手无力地垂在身旁,手腕肿的像个茄子。脑门上一条深深的刀痕,皮开肉绽。更别提身上其他部位大大小小的伤,数都数不过来。
华唯枫已经料到杜文乾受伤了,但没想到他竟然伤的这么重。
他跪在杜文乾身旁,痛的如同心脏被扯出胸膛。膝盖下硌了几块尖锐的木屑,扎进皮肉里,他没有搭理,任凭疼痛作为自己对自己的惩罚。
“对不起,对不起。”他轻轻握起杜文乾受伤的手腕,放在对边轻吻,“都赖我,我来晚了。”
手腕上的红肿在他唇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纤细的腕子很快恢复成之前细嫩白皙的皮肤,一点也看不出在片刻前还是骨折状态。
“对不起。”华唯枫反复低吟,沿着手腕一点点吻过杜文乾的手臂、肩膀、脸颊,“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有罪。”
他吻上杜文乾额头上的伤口,被触碰的刺痛感让昏迷中的人无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华唯枫赶紧缩了回来,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一点点舔上那条可怖的伤口。
杜文乾的味道在他唇齿间流转,动作暧昧而他却无心享受。华唯枫仿佛尝到了那把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