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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国,杭州,江南总督府。
一间豪华的会客大堂,四壁都以绣满荷塘月色的精致轻丝装饰,尽显富丽华贵。大堂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红木圆桌,桌子边沿打磨的十分平滑,雕着细致的镂空花纹,点滴可见木匠的匠心独具。桌子上摆满了令人垂涎欲滴的菜肴,七人围桌而坐,倒也显得其乐融融。
这是小誉第一次来这里,被这府中的奢侈贵气惊呆了,一直瞪着大眼睛四处乱瞟,一刻都没有停下过。
“快吃饭了。”漓歌用筷子笑着敲了敲小誉的脑袋,口气中略带责备。
“恩。”小誉飞快的收回了目光,端起面前的碗使劲的向嘴里抛了两口,乖巧的模样甚是可爱。
张茚嘟着嘴巴咬着口中的茄饼,眼睛在小誉身上扫来扫去。
被漓歌看到了,只觉得她真的很喜欢吃茄饼呢......
“小誉,你叫什么名字啊?你该不会是姓小吧?”张茚吧嗒吧嗒把茄饼吃了精光,看着干刨着碗里的米饭不敢夹菜的小男孩打趣的问道。
“不是......我叫岚誉,是‘晚细雨余岚叠翠,碧江风细浪成纹’的岚。”小誉从大碗中扬起小小的脑袋,对着张茚小声的解释。
死小孩,不就问你一个名字嘛,还要整两句诗歌出来,吓唬谁啊......
“呃......”张茚狡黠的转了转眼珠,反问小誉,“那是不是‘上州浑如枉死市,岢岚彷佛似阳间’的岚呀?”
可是人家小誉也上过学堂啊,唐诗宋词还是学过不少,思忖了会儿,回答,“也是‘地连巴楚峰岚见,节近清明柳色知’中的岚。”
漓歌,赵弑和上官珏都扑哧的一下笑出声来。
想不到小誉这么小的年纪,还是挺有才华的嘛。
这下张茚彻底懵了,她本想考下小誉,却被这这个小兔崽子考了个结结实实。她哪里来那么多诗词和这个小家伙念来念去的嘛,刚刚那首都是小的时候被爷爷强迫记下的,真的是......
“哼。”负气的哼一声,垂头丧气低下脑袋,现在轮到她扒拉着碗里的饭了。
张清在一旁摇头晃脑,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么生了这么个饭桶孙女。他一介文官,自己的孙女连吟个诗都不敌一个八九岁的孩童,真是丢尽他老脸了。
看来回了乱城一定要严加调教才是,以后要杜绝这种情况再次发生才是真的!
“对了。”上官珏想起什么,将目光转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姜易,严肃的问道,“三天时间到了,事情调查得如何了?”
姜易听到上官珏的问话,立即起身离开席间,对上官珏一抱拳,“回皇上,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次是臣在失责!”
上官珏也不让他回坐,丹凤眼微微向上一调,盛气凌人的说,“说吧,让朕听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小小知县竟然会如此胆大包天!”
“是。”姜易继续躬身站在一旁,娓娓道来,“是因为张员外事先调戏漓歌姑娘在先,被却被丞相大人撞见,出手相救才造成误伤了人家性命。”
误伤?
赵弑邪魅的拉去嘴角,轻笑着,他真的好想告诉姜易他是故意杀死那个什么张员外的,不必为他开脱什么误伤之类得托辞。
漓歌担心的看了赵弑一眼,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小白虽然贵为丞相,但是毕竟是出了人命的事情,会不会有什么......
“恩,这个朕当然知道了,因为当时朕也在场。姜总督,朕想听的是朕不知道的事情。”上官珏端桌子上的翡翠酒杯举到唇边轻抿一口,好笑的对姜易说。
姜易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继续说道,“是,回皇上,据臣调查,那张员外家中的钱财多是些不义之财,趁着水灾和瘟疫在国祸里捞的全是老百姓的救命钱本就是罪大恶极!而且张员外的爹还私自串通官府,向杭州知县行贿,妄想丞相处死,条条都是死罪!所以丞相当时在澈楼杀了张员外简直就是为民除害!”
上官珏眼睛微眯,看下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赵弑,对姜易说,“噢?既然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话,你准备要怎样处理或者换句话说......你要怎样承担你的失职?”
姜易低下头向地上重重一磕,一副忠肝义胆的样子,“罪臣自知此次罪责过大,还听皇上发落!”
上官珏抿嘴,望向一旁的赵弑,“阿弑,你说要怎么处理?”
赵弑蹙眉,正欲说什么,只见门外一个家丁模样的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来不及向在场端坐的各位请安,也没顾得上身份的尊卑,一把扯起地上的姜易,喘着粗气语无伦次的说,“不好了,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刚刚有人传信过来说说......说是......”
姜易被家丁的胆大的无礼的举动弄得十分恼怒,厉声呵斥道,“大胆,你这样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没看见皇上和丞相在这里吗?还不赶快跪礼!”
“不是啊......老爷,小姐出事了!是小姐出事了!”家丁擦了擦满头的大汗,急急的说。
咦?
姜镜一出事了?
桌子上所有人都愣住了......当然除了毫不知情的小誉。
姜镜一为人还算低调本分,怎么会出事?
“什么?”
一听自己爱女出了事的姜易只觉得血液一下子冲进了脑门子里,管不了那么的,急得立即从地上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捏着家丁的手腕,大吼,“什么?!你说什么?她出什么事了?”
“是是是......和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