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柔骑驴,聂琝牵驴,再次出发。

凌柔在驴上时不时的用眼睛偷偷瞧聂琝。

聂琝想装看不见都行。无奈停下脚步,问:“怎么?”

凌柔撑看下巴,歪头打量,道:“你昨天的表演,真是唱作俱佳啊!是怎么做到的啊,真是佩服佩服?”说完还拱了拱手。

“不及你,冷若冰霜和嬉皮笑脸来得转换自如。在下失敬失敬。”说着,也装模作样的作了个揖。

凌柔嘟嘟嘴,有时候,她都得怀疑,他是不是和她一样,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的了。

*****

巳时(10点),道路两旁地庄家地里,黄豆长势喜人。凌柔坐在驴上东瞅瞅,西看看很是悠闲。

慢慢地,凌柔就看清楚路前方,有一个身强体壮的农夫背着个老大爷走路,很显然老大爷腿受伤了。农夫的媳妇也跟在旁边帮衬着。

聂琝也看见了,为此还专门看了凌柔一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凌柔却是没注意到,有些迟疑地从驴上下来,看着前方又跟着走了一段路。又偷偷看了看聂琝,如果她把驴子让出去,会被骂的吧?

但又想,不能因噎废食啊。

只好硬着头皮,走到聂琝旁边,道:“我们不赶时间哈?”很是心虚的语气。

“怎么问这个?”聂琝横看了她一眼。

凌柔抬头示意了前方的老大爷。

聂琝笑,右手捏着驴绳轻打着自己的左手:“昨天的教训你没吃够?……不是让你长点心吗?怎的见到一点事儿都想管一管?”

凌柔有些不喜他的语气,但没跟他顶,道:“这不是有你嘛,谁能逃过您的法眼。”凌柔对着他笑:“我长心了,这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嘛。而且,我也观察了,这家人不一样嘛,昨天是不劳而获的一家人。可你看他们,……我是很想帮那一家人,这不举驴之劳嘛。”说完,还拍了拍十一的驴身。

“你都看好了,那你还问我做什么?”聂琝没好气的问。

“驴是你的嘛,所以我请示你啊。哪里不对吗?”凌柔扮可爱。

“我以为你会对我说,让我多做好事呢。”聂琝放弃了甩驴绳,转身面对她。

“如果我那么说,不就显得你是坏人了吗?”凌柔笑得一脸灿烂,接着道:

“要是你不愿意,那肯定是有理由。”很肯定的点头。

那笑容让聂琝有些承受不住。你就这么相信我?

*****

聂琝把驴绳递给凌柔,撇过脸去。

凌柔牵起十一向那一家人走去。

跟对方交涉一番,收了三个铜板,就把十一交给他们了。

凌柔在原地,手上抛着铜钱,心情愉快地等着聂琝上前。

聂琝早看见那家人千恩万谢的给了凌柔三个铜板,等走到近前,一脸的嫌弃:

“你怎么还要钱啊?还要这么点儿?”

“那老大爷固执得很,不收钱,不肯坐。我想,要给,我就拿着呗。这钱啊就当给十一的加餐费。咱们没法问十一同不同意,但我想着给它加餐了,它应该就会很愿意的。”

聂琝斜睨她一眼:“愿意给钱,是不想欠你人情吧。”

“这不挺好,银货两讫。各自心安理得,谁也不用欠谁人情。”

聂琝闻言,却是有些愣神。要是侠女肯定不会收的,凌姑娘倒是通透,这凌姑娘和侠女处事是如此的不同,这武功的影响真的如此之深吗?

聂琝一时有些看不清她了,不过,这不妨碍他打趣她,侧身对凌柔道:“你今日的处事非常好,以后也多长点心,多问问高人,准没错的。”

凌柔一头黑线,那高人说的就是你吧,但还是捧场道:“那不是师傅你教的好嘛。”

“嗯,孺子可教。”聂琝点头,就差没有摸着胡须装得道高人了。

凌柔憋气,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让你充高人,不出出难题考倒你,真当我没见过世面啊。于是低头沉思。

******

未时(13点),两人慢慢的跟在那家人身后,远远看着,两人似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面色都平和带着笑,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可仔细一听,却是剑拔弩张的。

凌柔面上带笑,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聂公子啊,我从前听过一个说法,一直想不明白。一直觉得你才高八斗,还请您解惑?”

聂琝用眼上下打量她一番,无所谓地道:“说说看。”

“那我就冒犯了,用聂公子你来打个比方。听好了。”

凌柔咳了咳:“所有的人都是要死的,聂公子你是人,所以,聂公子你是要死的。”在他生气前,凌柔赶紧接着道,“人已经存在至少上千年了,而聂公子你没有存在几千年,所以聂公子你不是人!”

“聂公子,你,到底是不是人?会不会死呢?”这话问得有些挑衅了。

聂琝很是惊奇的看了凌柔两眼,道:“我当然是人,当然会死。”这毋庸置疑。

“那这两句话,哪里错了呢?”凌柔笑眯眯地。

聂琝沉吟。

凌柔低头偷着乐,心想,也不知道这古人的逻辑学怎么样?不过,感觉古人好多内容逻辑很矛盾。很多辨不清的都推到圣人说什么,或者是自己没理解对,圣人是没有错之类的上头去。也不知聂琝的古文学得如何啊?

“姑娘可知,白马非马? ”

凌柔愕然,点头。

看来,就算他不知道逻辑学里同一律和三段论的概念,却是会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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