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没想到这都被对方听到了,难道对方是顺风耳吗?这又不是他即兴而创,而是当了可耻的抄袭者,把李煜这个后主的词借了过来,现场吟唱了一遍而已,他哪知道词中的用词有些不对。难道告诉对方自己这首词是抄的?
当然他不可能说自己是抄的,这也太打脸了,所以只能想办法给圆回去。
“郑大人此言差矣。如今的大唐局势,想来郑大人心知肚明,国不将国。朝廷的政令只能在关中、陇右、蜀地通行,加上还有宦官当政,小王跟羁旅之客有什么区别?”李晔不由得自嘲道。
郑畋倒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年幼的寿王殿下会有如此想法,如果按照对方的思路去想,倒也不是说不通。不过这首词的内容不仅仅于此,还有更多需要慢慢品味,不过他并没有听完这首词,而是只听到一部分。
“寿王殿下这话倒是颇有一番道理。不知能否请寿王殿下能否重新念一下这首词,此等佳作,微臣也想拿回去细细品味一番。”
李晔的解释倒是勉强说服了他,虽然有些疑惑眼前这位寿王能做出如此之词,可也不像前人所写,而寿王身边也没其他比较有才华的人,那个叫作裴荣的长史虽然是进士出身,但也作不出此等佳作。
听到郑畋的请求,李晔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是把这首词念了一遍。随后两人简单的交流一会儿便分道扬镳,臣子和亲王私下见面本就犯忌讳,虽然只是打个招呼,但郑畋作为臣子,自然也会注意犯这种低级错误,特别是现在这个有些不理国政的圣上在时。
看着远去的郑畋和其身边身穿盔甲的士兵,一旁的李洪则是有些羡慕,作为热血男儿,就应该征战沙场,马革裹尸。
李洪的表情,李晔看在眼里,看来自己这个亲兵统领并不是很想在他身边待着啊,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虽然人各有志,但自己的亲兵统领心思不在这里,并不是一个好事,看来后面找机会得找一个合适的人接替李洪担任亲兵统领了。
李晔也对郑畋有些羡慕。此时的郑畋可谓是大权在握,他同时是陇右节度使和凤翔节度使,手握十余万大军,虽然陇右的部队要防备吐蕃,无法调动,但在此时的天下来说,也是手握重兵之人。此时的天下,有着这么多军队,何愁不能问鼎天下。
当然郑畋对于朝廷也算忠心,而且其也只是表面风光。他是一介文人,虽然身兼两地节度使,但手下的将领并不完全听他的。历史上这位就是被其手下的人夺了兵权,黯然离开了凤翔,所以想到这儿,李晔对他又不是很羡慕。
虽然他很想提醒对方,但现在的他人微言轻,可能提醒了反而会起反作用,所以最后他还是没有说太多。在结束跟郑畋的交谈后,寒风悄然而至,李晔也下意识裹了裹厚厚的裘衣,看着花园里那在雨中依然盛开的梅花,他便回了房间。
。。。。。。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父亲,现在明明还是冬季,您怎么念一首春天的词?”
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后,郑畋忍不住把刚才李晔告诉他的那首词写了下来,然后便情不自禁的吟唱起来,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长子郑凝绩来到了房间。
斜谷只是郑畋所节制的凤翔下面的一个重要军事关口而已,他平时都在凤翔,现在所居住的地方,也是下面的人给安排的,并没有专门的书房,不过知道其喜好文章,下面的人贴心的在房间里备上了纸笔。
郑畋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把视线转回面前的纸上,“凝绩,你也是进士出身,你看看这首词如何?”
郑凝绩是郑畋长子,咸通年间的进士出身,目前在其父手下任职,是一名正五品别驾。他好奇的拿起父亲递过来的纸,仔细的浏览了以下纸上这首词,然后说道。
“父亲,这是您的新作?”
也不怪郑凝绩会这么想,郑畋本来就擅长写文章,虽然没有写过词,但确写了不少诗。虽然这首叫作《浪淘沙令·帘外雨潺潺》的词中并不很合景,像‘春意阑珊’‘无限江山’这些,但若不追究这些,也能算得上佳作。
更何况今天外面的确在下雨,不过下的是冬雨。联想到刚才见到父亲那么认真的吟唱这首词,他下意识就以为是父亲刚刚作出来的。
郑畋摇了摇头,“这不是为父作的,而是寿王殿下所作,为父只是把其抄在纸上,细细品味而已。”
“寿王殿下?”郑凝绩脑海中闪过白天看到的那个手握华丽佩刀的年轻人,貌似对方年龄并不大,居然会作词,还这么好,“若这是寿王殿下所作,可见这个寿王殿下野心不小。虽然说只是一首词,但这‘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的口吻好像这江山是作者本人的。”
郑凝绩不愧是进士出身,还是有几把刷子,一下就发现了这首词的问题。郑凝绩其实并未猜错,原作者是李煜,虽然其最后成了亡国之君,但毕竟曾经当过国主,拥有过偌大的江山。但放在李晔身上,就有点郑凝绩所猜的那个意思。
“你也看出来了?”郑畋夸奖了一下长子,“我听到这首词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可能是第一次写,用词并不是很合适,但的确有你所说的那种意思,而且这种不合适的用词,更能说明其真实想法。
这个寿王不简单,要不是年龄太小,或许会是一个合格的君王。”
“父亲!”
郑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