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有现在与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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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叶楠的电话,看着清冷的家,楚南歌忽然在想是不是换一个家会好一点?
因为太大,太冷了,冷得只闻风声,不闻人声。
但这种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太小,人声太多,他习惯不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寂寞而冷清的人,所以热闹永远都不属于他。
即使当年一个人离家出走,到处浪荡的时候,他亦从来没有融入谁的生命中,就那样在城市中游离。
对楚南歌来说,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他亦不需要任何人,最少在这一刻的时光里往前回溯,没有谁,他都活了过来,活到现在。
如果真非说不可的,就是年纪尚小的他是爷爷养大的,但教会了他一切的老人,早就在星稀月明的夜,坐在摇椅上沉沉睡去。
没有什么遗言,没有什么不舍,年纪到了,就睡了。
就是如此简单。
轻轻压灭手中香烟,看了眼角落里的时钟,喷出最后一口云烟,听着仍旧清冷无声的家,楚南歌想了想,拨通了何书桓的电话。
“喂,怎么了?”
电话对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楚南歌轻笑两声,不由想道,嗯,书桓被人教训了。
“喔,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上来前去买菜,我家什么菜都没有了。”
“喂,你不是吧?我下班后,街市都凉了,买屁菜。”
“超级市场,何大爷。”
站起身往厨房中而去,楚南歌边走边道:“你开车去超市买点新鲜菜,肉,嗯...四个人的份量,另外买点盐。”
“喂喂,盐也要买?而且四个人?不就你我吗?那里来的四个人。”
扫了眼厨房中的味料架,楚南歌笑着回道:“嗯,酱油两瓶,辣椒干一包,黑椒碎一瓶,就这么多吧,你快拿笔记下,不要忘了。”
“你先告诉我,报销不?”
“我没钱,穷。”
“滚,记下了,还有什么?一次买光,一次买光。”
右手拿出那套放在抽屉中的刀,解开皮套摊开,楚南想了想道:“没有了。”
“对了,那里来的四个人?”
“小晴在我家,另外叶子刚下飞机,我猜她两小时后会出现在我家门口。”
宽阔却显凌乱的辨公室内,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一身西装的何书桓左手夹着香烟,听着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声音,沉默了一会,才淡然回道:“好吧,那五个人,我一会去叫童童,可惜石子那家伙不知道蹲在那个角落,不然我们四人就可以聚一聚了,好多年没看到他了。”
“嗯,把童童叫上吧,石子吗?早两天倒有找过我,说是在非洲当孤魂野鬼,还得两年才能回来。”
“屁的孤魂野鬼,嫂子都吊着他尾巴了,他找你什么事?”
把五块磨刀石平放在石桌的布上,楚南歌没好气道:“什么事?你老还不清楚吗?”
“哈哈哈...挂了,挂了,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断掉通话的两端,凌乱的辨公桌上,何书桓坐在那张皮椅上,轻轻叹了一口气,生性无定的他从来不相信爱情。
他觉得所谓爱情就是一种幻梦,与其追求,不如百花中过,浪荡过后,再找一位不讨厌的人结婚生子,一辈子就过了。
就算那位叫石子的朋友有一段青梅竹马的爱情婚姻,何书桓也不相信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他很真,也很假。
男人看上女人的美丽,女人看上男人的金钱,这是他在酒吧中流连的领悟。
所以他最是现实。
随手把电话放在石桌上,看着五块粗幼不一的磨刀石,楚南歌盛满一盘清水,便抽出那一套十二把的刀,开始细细研磨起来。
这是一种慢活,可以训练耐性,可以训练定力,可以让脑海放空,只专注着眼前的刀。
所以每一次有事情想不通,烦恼太多,楚南歌就会磨刀,磨出一个平静,磨去所有烦恼。
那怕过后,未解决的事,仍然存在。
随着刀与石的磨擦声音,磨刀的人眼睛清澈而专注,渐渐忘了世间的一切,忘了方晴,忘了何书桓,忘了自己,就只有那一把刀。
光亮的刀。
冷清的灯光下,一身纯白衣裙的方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然后靠在厨房纯白的墙壁上,就那样茫然看着长长石桌前的背影,洗手盆旁的背影。
她记得他有这种习惯,她看过很多次。
方晴记得楚南歌的习惯很多,可能是生活单调,可能是一成不变的生活作息,所以他的习惯比正常人要多。
一开始,方晴很奇怪为什么刀已经很亮很锋利,他却仍然去磨,于是她问为什么?他说,没什么,就是一种习惯,可以抛却烦恼。
但她不懂。
后来相处久了,看多了,她就开始觉得每当这时候,楚南歌总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很虚幻,很迷离,总是那么寂寞,那么清冷。
就如平常相处一样,她从没见过他发脾气,不管她做了什么,错了什么,他总是笑得云淡风轻,温柔的不像一个真实的存在。
“南歌...。”
停下的磨刀声中,专注的眼神又再散涣开来,楚南歌转头看着脸色好了些许的方晴,柔声道:“醒了?洗洗脸,我让书桓去买菜了,另外叶子回来了,今天晚上我们吃完饭再聊聊天,你不回去好吗?”
方晴走上前抱住楚南歌,迷茫道:“嗯,我不回去了,那个房子里很黑,很暗,我怕...。”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