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中,布木布泰斜坐在榻上,靠着个大迎枕。享受着恰到好处的按捏。
“贤妃,你进宫也有两三年了吧。”布木布泰睁开了眼,看向一旁的董鄂氏。
“回太后。臣妾进宫已有三年了。”董鄂婉莹心里虽然奇怪布木布泰怎会突然的问起这个,但是手上的功夫儿一点儿没有停下。
“既是进宫三年了,也算宫里的老人儿了。子嗣上你也该上上心儿,哀家瞧着,你是个可人疼的。皇上这几年可没少疼你。”
尽管自个儿已为人妇,可是这种事儿被做长辈的说出来,还是很难为情的:“臣妾...臣妾省得了。”
布木布泰用探究的眼神儿看了看这贤妃的神情:“嗯,自个儿心里有数儿就成。你甭替哀家按了,跪安吧。”
得了布木布泰的话。董鄂婉莹才退下了榻子:“嗻。臣妾告退。”
“苏茉儿,你说今儿个皇贵妃到太和门前头儿去,真的是因着皇帝传召?”布木布泰抚着护甲,目光深沉的看着地砖。
“主子这是何意?太和门可是万岁爷上朝的地方,岂能是说去就能去的地儿。”
“哀家不是这个意思。哀家的意思是,怕是皇贵妃私下里和皇帝说的。让皇帝许她上朝的。”
布木布泰的话,让苏茉儿的手一抖:“主子,依奴婢看...该是不会的吧。这事儿就算皇贵妃说了,万岁爷也定不会肯了的。”
“不会肯?哀家看未必!皇帝如今进了后宫,一月有一大半儿都是在承乾宫!剩下的日子,不是在位育宫,就是在储秀宫和咸福宫。前两年,他还肯为了哀家这个额涅,去一去懋妃她们那儿。如今...如今...!”越往后面说,布木布泰的声音越是恨。
“主子您莫要多想了,您宽宽心吧。万岁爷是个孝顺的,定不会如此糊涂的。”
“不成!这事儿决不能再这般下去!”布木布泰重拍了一下榻上的矮桌。
“主子,那您是想...”主子,您这是何苦呢!苏茉儿的心里急得不行。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能说出来,她这要是说出来了,只怕主子就会觉着自个儿是在替皇贵妃说好话儿了。到时候,这事儿还得更糟!
皇贵妃,奴婢知道您是个好儿的。可是您说您作甚就得这般出挑儿呢!皇上如今对您这般,这不是让主子想起抢了先帝爷的敏惠恭和元妃吗!
“哀家现下拿不到皇贵妃的短处。可也决不能再让她在后宫一人独大!”
“主子的意思是...要将那贤妃捧起来?”这一年来,不知主子为何对那贤妃改了态度。原因着三阿哥他们不喜欢贤妃,主子也不太搭理她。可这一年多下来,主子对那贤妃和颜悦色了不少不说,还时常在请了安之后,将贤妃留在慈宁宫中说会子话。正是因着这些,她才敢作这般猜测。
“嗯。你瞧瞧这后宫,现下能拢得皇帝的,除了皇贵妃,怕是也只有她了。这个女人,这两年学聪明了不少。你莫要看她一副温顺样儿。她若想,这使的手段也不差。”
听着自个儿主子话说得这般平静,苏茉儿心里有了数儿。这回,主子是真的打算让这个贤妃和皇贵妃对起来了。
“那主子打算怎的帮帮这贤妃,可是从子嗣上?”
“苏茉儿,当年的那样东西还有么?”
布木布泰没有回答苏茉儿的问题,反倒是问起了另一样儿物件。
那个东西?苏茉儿惊讶的看着布木布泰。
“主子...”
“行了,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成。这件事儿就交给你安排了。有些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心就会大了。只有她们斗得两败俱伤,咱们科尔沁的贵女才会有机会。”布木布泰转过头,看着苏茉儿:“苏茉儿,大清朝的皇帝,身子里必须流着科尔沁的血。”
主子这般的眼神,她已经多少年未曾见过了...
“主子放心吧。奴婢省得怎么做了。”苏茉儿敛了敛神:“主子,那三阿哥他们呢?”想到皇贵妃所出的三阿哥和几个小阿哥。苏茉儿有些心痛。这几个孩子是她瞧着一天天长起来的。可是,可是如今...
苏茉儿的话,让布木布泰神色一缓。
“你先将其他的事儿安排了。玄烨他们的事儿,再说吧。”
“嗻。”主子能说这话,想来事儿还是有回旋余地的。
“主子,太后娘娘身边儿的苏茉儿姑姑来了。说是要见您呢。”得了下头奴才的禀告,千兰连忙打了帘子,进了小暖阁。
正在绣花儿的董鄂婉莹,听了千兰回禀,赶忙放下了绣绷:“苏茉儿姑姑怎的来了?赶紧请进来。”
苏茉儿是太后身边儿的老人儿了,自打她进宫,苏茉儿可从未来过的她的咸福宫。今儿个会来见她,看来是太后的意思的了?
“奴婢给贤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姑姑快快免礼。”董鄂婉莹亲自将苏茉儿扶了起来:“千兰,给姑姑看座、上茶。”
“嗻。”
“姑姑坐吧。姑姑今儿个来可是太后娘娘有甚吩咐?”董鄂婉莹也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请娘娘屏退左右。”苏茉儿不卑不亢的说着。
“你们都先下去吧。”说完,又看了看千兰:“千兰你也先下去吧。”
“是,主子。”千兰知道自个儿主子这般做定是有缘由的。也就应了话,退了出去。
“姑姑现在可否说了?”
“自然。”苏茉儿从绣袋里拿出一张叠起小纸儿和一个小荷包:“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