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拉感到身体的知觉在渐渐地恢复,但这个过程是在是过于缓慢,浴室里的苏格尔随时都有可能出来,门外也一定有人把守着,她现在就像是砧板上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该死的罗杰明明出门的时候还派人跟着她,为什么现在需要他的时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就连安诺拉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对罗杰似乎产生了一丝丝依赖心理,她现在无比渴望他能在下一秒破门而入。
焦躁和不安支配了安诺拉,她虽然之前想过一副苏格尔必然要舍弃一些什么,但是现在不一样
了,彼时苏格尔只能算是一个能利用的陌生人。
此刻,他却是毁掉吉尔古德城堡的元凶,甚至父母之死的真相也和他有什么关联,一想到那样的人要靠近自己,安诺拉就禁不住一阵反胃。
安诺拉强迫自己捡回一点理智,她记得出门前她特意在大腿上绑了一把匕首,掩盖在她的长裙之下,她现在除了手脚能小幅度的扭动之外,别的部位完全没有知觉,她根本不知道那把匕首是不是已经被苏格尔摸走了。
安诺拉一点一点的挪动右手,这样细微的动作都像是要耗尽她全身的力气,她的额头不知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不知道是累,还是热。
浴室里的水声忽然停了,安诺拉手上的动作也止住了,她闭住呼吸,仔细聆听着浴室里的动静,好在没一会流水声又响起来了。
安诺拉继续费力地将手往腿上摸索,但因为没有知觉,她无法判断自己的手离绑匕首的位置有多远,而且她挪动不了多大的距离就要休息片刻,这让她有些焦急,手心里也出了不少汗。
她的手指忽然触碰都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体,冰冰凉凉的触感透过指尖稍微安抚了她的神经,匕首给了她莫大的鼓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手腕的力气恢复的好像快了些。
还好匕首还在,苏格尔竟然没有搜她的身,大概是见她中招放低了戒心,又或是他贪婪的本性使他不愿意手底下的去碰触他的猎物。
不管什么理由都好,这样的结果对自己有理就好,她手指慢慢攀上刀柄,深吸两口气,用力握住刀柄一鼓作气地向外抽动。
然而效果并不明显,匕首只被抽出来一点点,力气实在恢复的太慢,浴室里的水声渐小,苏格尔随时都会出来,一旦被他发现,她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安诺拉松开刀柄,手指顺着纹路一路向下摸索,指尖忽然传来一丝细微的痛感,然后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手指滴落下来,她咬咬牙,纤细的手指握住露出的一截刀刃。
锋利的匕首轻松地割开她的皮肤,疼痛从手掌一点点扩散,安诺拉明显能感觉到知觉恢复的速度加快了,人也渐渐地冷静下来,周围的空气都没有先前那样干燥了似的。
安诺拉尽量集中精神调动腿部的肌肉,加速知觉恢复,她一点点的借着力向床下滑,“咕咚——”一声,她从床上滚落下来,膝盖着地的痛感让她十分惊喜。
浴室里的苏格尔似乎听到了响动,水声戛然而止。
安诺拉挣扎着,倚着床腿费力地站起身,腿脚依然不太听她的使唤。
浴室的门开了,苏格尔穿着浴袍,腰带草草地系在腰间,浴袍领口大开,露出他还算健硕的胸肌。
“你醒啦?我的小美人。”苏格尔看着奋力挣扎的安诺拉,露出一个贪婪的笑容,豺狗终于还是亮出了他的獠牙,所谓的绅士不过是捕食前的伪装。
安诺拉没有说话,她既不想跟这个令人恶心的家伙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他说话,她当务之急是集中注意力恢复知觉,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离开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