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望海茶楼。
二楼雅座儿上,海望川正品着香茗。只见他身着玉白色长袍,他手持玉骨折扇,如瀑的黑发以一青玉发冠束之,再加上他本就生的眉清目秀,丰神俊朗,遥遥望去,俨然是一位正直韶华的翩翩君子。谁能想到,他竟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海匪匪首海上鹰?
一盏茶毕,他略有些不耐道:“怎么,人还没到?”
回话的是坐在他身旁的孔向,做瓷器生意的孔家老号第三代传人,因做生意腻歪了,捐了个芝麻小官儿,现在正是这琼城的县令。
只见那孔县令抖了抖他那如包子一般的白胖面孔,挤着笑道:“求海爷再略等等,这,这玉夫人乃是贵人,小的可吃罪不起呢?”
海望川微微打了个哈欠,“罢了,这茶倒是还能入口,再来一盏,若还不到,我可就真的要走了,了香居的姑娘们可是正眼巴巴儿地盼着我呢!”
“是是是,多谢海爷体谅!”一边说着,孔县令一边半蹲起身子,拿起梨花木方桌上的玉色瓷茶壶,又往海望川面前的茶杯中倒了个八分满。刚倒完茶,他就瞧见单月儿正带着云时飞走进了茶楼。他压低声音,道:“海爷,人到了,我下去迎迎。”
海望川略点点头算是回应,“能让孔县令如此担待的贵客,我可得好好会会。”
单月儿瞧着悠哉品茶的海望川,一脸的难以置信,对着孔县令道:“就是他?”
孔县令颔首,介绍道:“这位就是海爷,海爷,这位是,是来自芬州城的玉夫人。”
一句话说完,孔向已经汗流满面,这两个人,一个是匪首,一个是王妃,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如今非要凑做一堆,还逼着他做这个中间人,他是谁都吃罪不起,只能硬生生地站在这里,真是活受罪,“若无他事,下官就先退下啦!”,他试探着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正在互相打量的两个人仿佛根本忘了他的存在,他尴尬的进退两难之际,跟在单月儿身后的云时飞好心地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海望川率先开了口,“你就是那位吵嚷着非要见我不可的小娘子?”边说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将单月儿从头到尾瞧了个遍,他笑道:“好个俊俏的小娘子,也不枉我巴巴儿赶来赴这千里之约呢!”
单月儿对他的语出轻佻倒是没太在意,海匪嘛,虽然长得清俊些,可终究是个匪类,难道还指望他出口成章,是位谦谦君子不成?
云时飞却着实有些恼火这个海匪,他烧喜船在先,陪上了数百条人命,如今又对郡主出言不逊,新仇加旧恨,自是忍无可忍,“大胆狂徒,怎敢对夫人如此无礼?”话刚出口,剑也已出鞘,剑锋直指海望川的喉咙。
海望川用收拢的玉骨扇轻轻一挡,皱了皱眉,道:“小娘子的这位忠仆,脾气似乎不大好!”
单月儿对着云时飞摇了摇头,道:“云管家,我们比来是和大当家的谈生意的,和气生财。”
云时飞虽然胸中气闷,可也不愿违了单月儿的意,只得收了剑,不再啃声,只如石像一般,稳稳地立在单月儿的身后。
其实对于单月儿的身份,孔向虽未言明,海望川却早已心中有数,天朝口音,夫家本姓玉,除了天朝那位远嫁而来的郡主,不做第二人想。
月余前听说她与玉清风大婚的消息,他只感慨她的命大。如今,看着稳稳地坐在他对面的俏丽女子,他不得不再次感慨,她胆子也着实够大。他不免生出了一丝悔意,早知她如此有趣,他当日就该趁乱拐了她去,让她在云中岛做个压寨夫人,如此一来,他的日子也不会无聊了。
只是,想着她如今已是那人的王妃,他不免心生厌厌,道:“夫人寻我来究竟所谓何事?不妨开门见山吧,恕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实在没工夫多陪!”
单月儿点点头,直言道:“听闻大当家的一直在做孔家老号的生意,不知酬劳几何啊?”
海望川的丹凤眼眯了眯,道:“什么都瞒不过夫人慧眼。”说完,抿了一口茶,“孔家每年孝敬我孔家老号红利的十成一,我保在来往茜香和天朝海路上的安全。”
“怪不得其他家的商船屡屡出事,只有孔家进出平安。”单月儿豁然大悟,又道,“不知,大当家可有意同我做庄买卖?”瞧着海望川意兴阑珊,一副不敢兴趣的样子,单月儿只得耐着性子往下,“大当家的替我往来茜香和天朝压货,我也给你十成一的红利,如何?”顿了顿,又道:“只是,做了我的护卫,还请大当家不要再为难其他商号的货船,不知大当家意下如何?”
海望川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在达到嘴角的时候就变冷了,“夫人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不过,我云中岛不做芬州玉家的生意。”
他拒绝的干脆,让单月儿有些疑惑,“为何?”
海望川面色一凛,道:“此事与夫人无关。”
单月儿自己斟了一杯茶,只觉清香扑鼻,她浅浅品了一口,道:“大当家何必和银子过不去呢?再说,我本不是玉家人,天朝郡主,单氏月儿这厢有礼了。”说完,还轻轻地福了福身。
海望川没想到她会自亮身份,这个小女子的胆量真是让他不得不佩服,他手持着折扇摇了两摇,想了想,道:“郡主既然如此有诚意,那我也不能不卖你这个面子。只是,不同玉家人来往,乃是祖训。这样吧,既然是天朝单家要和我云中岛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