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船再次起航,已经是第二日上午的事了。
单月儿依旧端端正正地坐在船上,一如昨日,丝毫没有想要逃跑的迹象。云时飞说郡主远嫁和亲是天命?她并非是相信这天命不天命的鬼话,只是昨夜卖酒的老婆婆让她觉得如果自己选择逃跑的话,若战事再起,会对不起边境这一众的百姓。
更何况,她单月儿是什么人?她可是堂堂护国公主,她的灵魂主人季春晓可是21世界警界的巾帼女英雄,她的身体主人贾探春可是诨号“玫瑰花儿”的带刺美人。合这三人之力,难道还会怕搞不定区区一个茜香国的蛮王?
想到这里,单月儿自斟了一杯醉花饮,端了起来,一饮而尽。清甜的液体伴着酒的芬芳滑入喉咙,她忍不住赞了一句:“好酒!”
酒兴正浓,突然听得甲板上传来嘈杂之声,单月儿觉得不对劲,起身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不料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彩裳正连滚带爬地伏在地上,嘴里哆哆嗦嗦喊着:“郡主,郡主,快逃啊!遇匪啦!”
闻言,单月儿心里咯噔一下。遇匪了,海匪?果然是身处乱世,人心竟然坏到如斯程度,大白天的就敢出来截官船。可是逃,在这茫茫大海上,又能逃到什么地方去呢?
来不及细想,单月儿一把将彩裳拽回船舱,关上了舱门,并用桌凳顶上了舱门。所有动作毫无停滞,一气呵成,看得彩裳目瞪口呆,只呆呆地低语道:“郡,郡主……”
单月儿也不解释,只问道:“其他人呢?”
彩裳哭道:“跑的跑,散的散,奴,奴婢实在不知啊!”
单月儿心道,这劫匪来得好生奇怪,喜船刚出海不过半日就与劫,怕是有内鬼递了消息。若真如此,只怕这帮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想到这里,单月儿迅速将昨日穿过的丫鬟衣裳翻了出来换上,并对还在瑟瑟发抖的彩裳说:“从现在开始,我同你一样,只是伺候郡主的丫头,叫我雪娟便可,记住了吗?”
彩裳似是吓傻了,呆呆的,也不答话,只是止不住地点头。
单月儿看她那可怜样儿,又嘱咐了一句:“若想活命,就一切都要听我的,嗯?”
未待彩裳答话,船舱的门就被人一脚踹了开来,力道之大,将单月儿都唬了一跳。
所在床榻边的彩裳捂着头道:“别杀我,别杀我,我只是个丫头。”
此时,单月儿已从榻上起身,满眼肃杀之气,手上更是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锋利的银剪子。待看清来人之后,眼中的杀气才渐渐淡去,她道:“云侍卫,你怎么来了?”
云时飞也明显地愣了一下,他道:“雪娟姑娘,怎么是你?郡主呢?事急从权,还请郡主赎臣擅闯之罪,快快随臣搭乘小舟先行离开。”
单月儿将剪子放下,从怀中摸出腰牌,道:“我便是单月儿。只是此次劫匪来得奇怪,为安全计,云侍卫还是称呼我雪娟为好。”
云时飞又是一愣,随后跪地,道:“郡主思虑周全,方才是臣唐突了,还请郡主赎罪。”
单月儿一摆手,道:“无妨,云侍卫不必多礼,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一行三人登舟之后,隐在一块巨石之后,窥得那海匪不过数人之众,只不过事发突然,大船上的侍卫疏于防备才会一时溃败,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大船上忽然起火,借着东风很快成了燎原之势,一时间哀嚎之声四起,死伤者众。
待海匪远去,三人将小舟划向大船的残骸处,一一检查,无一生还者。
单月儿以手锤舟,道:“几百人的姓命,竟就这样没了。”
云时飞拱手道:“是臣守卫不利,还请郡主治罪。”
单月儿道:“罢了,人都死了,再做这些计较还有何意义。”言罢,她转向云时飞,一双杏眼瞪着他道:“云侍卫,我倒是想问问,你是如何知道今日会遇袭,又怎会备下这逃命的小舟?”
云时飞闻言好忙扔下船桨,跪了下来,道:“郡主明查,微臣并不知为何会有今日之祸,只是家父自小教导微臣,凡事留一线,微臣这才备下了这救命的小舟。”
看他说得真挚,单月儿未再多疑,忙单:“云侍卫快快请起吧!今日是你救了我与彩裳,我本不该疑你的。”
闻言,彩裳忙道:“多谢云侍卫救命之恩。”
云侍卫拱手道:“臣愧不敢当!”
单月儿一笑,道:“好了,别再谢来谢去的啦!再说下去,我们的小舟都不知要漂到哪里去了!”
云时飞面色一赧,忙握紧船桨,使劲儿划了起来。
其实划船这种事本是难不倒单月儿的,可她怕一出手吓坏了面前的两人。虽说刚才彩裳已经见识了她利落的身手,可现在毕竟没有那么紧急,她的身份,还是越少暴露越好。
没过多久,就听到云时飞又开口道:“郡主,这里离港不远,如果您想回去……”
不待云时飞说完,单月儿便道:“不,我们不回去,我们去茜香国。”
“去茜香国?可是郡主,您不是不想远嫁到茜香国吗?”云时飞不解道。
单月儿一笑,一双美目望向远方,道:“我是不想远嫁,可是我更不想看这天下生灵涂炭。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遇劫匪是出了内贼。这劫匪不为财,不为色,只为杀人灭口。他们是为了阻止我去和亲。如果我不去茜香国,必会导致大祸,南安郡王会丧命不说,茜香国可能会找借口再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