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城县鱼泉村村口儿有一个“喷鱼泉”。泉口只有水桶粗细,横在离地面两米高的山座上,每次大雨过后,泉水从洞口外溢,成群的活鱼随水涌出,因此得名。
单月儿起初是被这别致的村名所吸引,仔细一瞧,这个地方背山面水,实在是个难得的所在。下了马车,看着慢坡上的郁郁葱葱,单月儿对身旁的云时飞说:“云大哥,就是这里吧!”
云时飞早看到了她眼中的雀跃,笑道:“好,我们寻一户人家问问,看看有没有空出的房子,先住下。若住不习惯,过几日再自己建一所新屋子住。”
单月儿一行人就近来到一户农家门前,叩响了竹门。
此刻天色尚早,家中的劳力还未外出开工。来应门的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农家汉子,可能因为长年劳作的关系,他的身子壮硕,面部黝黑。看到单月儿等人,他那张纹路横斜的面上现出讶异之色,随即问道:“你们找谁?”
不知是被晨起的阳光刺痛了眼镜,还是听到了陌生的声音,小早儿在这时突然扁着嘴呜哇呜哇哭了起来。
单月儿觉得尴尬,忙轻抚着儿子的背,轻声哼着童谣,试图安抚儿子的不安。
玉清风则对那汉子道:“大叔,我们路经此地,觉得这里山清水秀的,想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不知这村子里可有闲置的屋子?”
那汉子将玉清风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又瞧了瞧耐着哄着早儿的单月儿主仆俩,终道:“抱着个孩子站着作甚,先进屋再说吧!”
玉清风忙道谢,只听那汉子冲着屋内高声喊道:“老婆子,来客人啦!”
迎出门来的是个高瘦的中年妇人,瞧见单月儿一行人,爽利地笑道:“哪里来的贵客,恕我不曾远迎!”
单月儿一行人被让进了屋,他们一家子正在用饭。除了这对中年夫妻,还有他们的三个孩子,两个儿子,都是十五六岁的青年,长得精壮修长,一个女娃娃,七八岁的样子,长得粉雕玉琢的,十分讨喜。
女主人看到自家的三个孩子将土炕占去了一大半儿,几位客人连落脚儿的地儿都没了,便开始发号施令:“大牛、二牛,你俩吃好了饭先下地干活儿去,小妞儿也跟着去,采些野菜回来,给这些贵客尝个鲜儿。”
之间前一刻还在大嚼大咽两个青年,顷刻间便将碗里的稀饭稀里哗啦倒进嘴里,红着脸下了炕,出了门。
那个被唤作小妞儿的女娃娃动作倒是斯文不少,她拔完最后一口稀饭,满眼好奇地来到单月儿身边,踮着脚瞧着她怀里的小早儿,奶声奶气道:“姐姐,这个小娃娃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喝粥?”
单月儿笑道:“他还太小,喝不了粥。他也不是饿,就是有些闹脾气!”
小妞儿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早儿的小脸蛋儿,声音软软道:“还是个有脾气的娃娃呢!”
小妞儿娘怕单月儿介意陌生人触摸孩子,刚想上去阻止自家闺女。不想,前一刻还在哭闹的小早儿竟然止了哭,甚至咧着小嘴儿冲着他跟前的小妞儿笑了。
单月儿也被自家儿子的反应弄得哭笑不得,叹道:“这小子,这么小就知道对着美女姐姐笑。”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就连一脸严肃的小妞儿爹,表情都柔和了不少。
妇人利落的将炕上的盘子碗拾到了,对单月儿等人道:“几位炕上坐吧,我们这茅屋草舍的,也没什么好招待的,我去煮些薄粥来,多少用些吧!”
她瞧着海站在炕延儿下愣神儿的小女儿道:“妞子,快去找你哥哥们去。”
那小妞儿又依依不舍的看了单月儿怀中的小早儿一眼,答应着,自去了。
小妞儿娘去替客人张罗早饭了,只有小妞儿爹作陪。云时飞拱了拱手道:“大叔,叨扰了,这半晌,还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那汉子回道:“这村子里白姓氏大姓,我是这村子的族长,姓白,叫白成。”
云时飞又施了一礼道:“原来是白族长,方才失礼了,在下姓云。”又指了指单月儿和小巧,道:“这两位,是舍妹。”
白成心下有些惊讶,他看单月儿抱着孩子,以为是一对小夫妻带着一个孩子和小丫头,如今人家既说是兄妹,他也没有多问,自含糊应着,又问道:“听口音你们不是本地人,为何想在这里暂住?”
云时飞看了单月儿一眼,方道:“我们本是来寻亲的,但是一直没找到,我妹子又带着孩子多有不便,所以想暂时安顿下来。”
白成唔了一声,摸索着烟袋开始点烟。有道是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只不过他刚吸了一口,就被去而复返的妻子一把躲了过去。
“你个死老头子,我刚一转眼你就偷偷抽烟。”说着,嗔怪地瞪了自家老头子一眼。又对着单月儿等人道:“你们要想住下来,找我家老头子就对了,这村子里,就没他不知道的事儿。”
白成不知是受了烟气还是对妻子的话吓到,竟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白常氏一边与他顺背一边唠叨:“知道咳嗽还要抽烟,真是不要命了。”
见白成好容易止了咳,单月儿趁机道:“白族长,我们虽然初到此地,但着实喜欢,还望您一定要帮我们。”
白成接过妻子手中的茶碗喝了一大口,却道:“但眼下村子里并无闲置的屋子可以给你们住。”
闻言,单月儿不免失望,猜想人家可能是不愿帮忙才找的托词,刚想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