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在乎她嘛。”御辇走远后,冠玉挑挑眉好好上下打量了一番周墨淮,没由来地说道,“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前半句似重新认识了周墨淮,后半句如跟周墨淮很熟,冰冰凉凉却多管闲事的语气令周墨淮很不舒服。
但总有些事要解决,现在必须得面对。
“与你无关。”方才怼人的劲还没过去,周墨淮又顶了冠玉,想到有事与他商量,又才收敛了一些,“在这里说?”
在跟冠玉谈崩之前,他不能撕破脸皮,这种情况谁先动手谁吃亏。
当然,他已经有一个秘密被冠玉攥在手中,处于不利处境,虽然冠玉尚不清楚。
但周墨淮身上的变化,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冠玉万年不变的脸上隐隐浮现出难以捕捉的疑惑。
周墨淮被温文澜灌了什么**汤?
“那请移步九琴殿。”这么长时间以来,冠玉第一次说出“请”这个字。
御辇停下的地方是回锦鸾店的毕竟之路,但离九琴殿不近,冠玉像专门等在这里一般。
上次如此,上上次也如此。
沿途的宫殿廊沿下挂着一排排喜庆的红灯笼,也就只有春年时分,素来冷清的长安宫才有了一点人间的气息。
今年南朝的冬天并没有往常那么冷,但这个时候待在屋外绝对不好受。
走了好一会儿,周墨淮搓搓手,如果不是为了温文澜,他才不会出来。
“这里离九琴殿尚且有段距离,不如比试一下谁先到?”冠玉略微侧眸,不等周墨淮回答便飞身上檐,踏着冬日冰冷的琉璃瓦,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冠玉不见了,周墨淮站在原地看着冠玉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却不为所动。
脸上表情淡漠,如温文澜那般,看不出任何内心的波澜。
冠玉在试探他?周墨淮挑挑眉,他现在是南朝女帝的明昭殿下,不回武。
冠玉先走一步,但周墨淮还得去九琴殿,他一步步走着,依着一点模糊的记忆去寻找九琴殿。
他还从未去过九琴殿,甚至不知道九琴殿在哪,他只能顺着宫道走下去,凭借宫道的走向以及冠玉的身份,去推测九琴殿的所在。
冬夜凛然,但周墨淮走得无所畏惧。
跑出老远的冠玉回身见周墨淮没跟上来,他飞身回去,但没有落地,而是趴在一道屋脊后面偷偷观察周墨淮。
冠玉顶着周墨淮看了一阵,确定他没有上屋顶“走捷径”的打算之后,站直了身子。
难不成周墨淮其实不会武?之前那些动作都是哄骗温文澜的?
这个想法很快被冠玉挥掉,一个人会不会武他看得出来,只是功夫的高低层次他不懂罢了。
高耸巍峨的屋顶立起一道遗世独立的蓝色身影,冠玉负手而立,面向明月,也就是周墨淮所在的方向。
他为何要隐瞒?
沉思间,冠玉忽觉周身被一道道密集的视线牢牢锁住,他眯起眸子往旁边一扫,那密集的网似影子见了阳光一般,一点点褪去。
这周围有人,而且都是高手。
冠玉意识到,有些事已经没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