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周墨淮不如赵顺然,只是温文澜实在不想让两人比出个高低。
但现在不得已得出个结果了。
“你觉得你有几分胜算?”温文澜拉着周墨淮的袖子摇了摇,“千万别说你输定了。”
周墨淮思量一番,将每场比试的可能性都预判一遍,他沉默了半天,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难说。”
“前两局毫无悬念了,不出意外的话,我跟赵顺然一胜一负这是必然的。我不知道赵顺然通不通音律,反正我是一窍不通。”
周墨淮干笑两声,略有无奈地摊了摊手。
“现在让你现学估计也来不及了,就算你完全不准备头两场比试,也就只有四天时间,四天不足以学会一首曲子。”温文澜捉起周墨淮的手看了看,他十指修长骨节分明,“但学学样子应该还是可以的。”
她记得,有个人精通音律。
“来人,去长公主府把左桁叫来。”停顿片刻,温文澜又改了口,“把长公主也一起请过来。”
左桁不仅精通音律,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把七弦琴,这可是周朝的名物,哪怕周墨淮不会半首曲子,用这把琴出来镇镇场子也是可以的。
“澜澜,你是打算让我现学?”
周墨淮望着温文澜嘴角神秘莫测的浅笑,略一思索。
这几天时间,他不一定要学会弹奏曲子,毕竟比试当天才知道具体演奏的曲目,他不可能提前学会。
不过在比试之前,他把一些该做的事做好就行。
他现在暗暗期待赵顺然琴艺高超,越是这样,他才越有把握。
“你也这么觉得?”温文澜见周墨淮一脸轻松,想来是他也明白了自己的用意,她满意地颔首,“那到时候别让朕失望啊。”
音律这一场的问题解决之后,对于厨艺这一场比试,周墨淮不是特别担心。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行酒令了,难不成像以前那样偷偷换成水吗?
周墨淮暗自握了握拳,不论怎么样他都会死撑下去的,他绝对不会让温文澜失望的。
一晃到了第二天比试的时间,温文澜直接带着周墨淮去了国子监。
“诸位大臣都到了吗?”温文澜也不避讳,她当着众人的面牵着周墨淮一同进了国子监。
等在国子监的担当评审的五位大臣和一些观战的王公大臣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明昭之后,还是第一次见陛下牵着谁的手出现在大臣面前。
“就是他吗?”国子监里,肃亲王温世恒也在,“他就是罪臣之子?”
坐在温世恒旁边的独孤用一眨不眨地盯着周墨淮,面露凶光,“是的,前日末将已经跟陛下禀明实情,可第二天陛下就在政事堂宣布要册立周墨淮为皇夫,王爷身为陛下的兄长,先皇的长子,不能坐视不理呀。”
当年威烈将军谋害先皇的时候,温世恒也不小了,多多少少有些记忆。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确定周墨淮是不是那个人的儿子,不过宁错杀不放过。
“我们先看看,比试完之后本王再去跟陛下好好谈谈,毕竟事关皇族颜面。”温世恒抬起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即使陛下愿意放下深仇大恨,本王也不会允许。”
待温文澜在主位上坐定之后,周墨淮和赵顺然也都入座,两人面前的桌案上都摆放着笔墨纸砚,今日用的纸张是国子监祭酒提前做好标记的,全国独一无二的纸,不会有人用提前写好的答案来作弊。
“赵大人,周将军,都准备好了吗?”章怀朗迈着步子上前,他右手捧着一卷封好的卷轴,这应该就是今日比试的题目了。
“陛下,这里面是今日比试的题目,是臣与端王连夜想出来的,题目封印之后便无人打开过,到方才为止臣与端王寸步不离,没有泄密的可能,端王可以作证。”章怀朗上前将卷轴捧到温文澜的面前,“请陛下亲自启封卷轴。”
不语上前将卷轴捧到温文澜面前,温文澜端看两圈确定卷轴确实密封无疑,遂亲手拆开封印,将卷轴打开。
卷轴滚落,一副满月图呈现在众人面前。
卷轴上一轮硕大明亮的满月闯进众人的视野,满月下有两三枝青翠的松枝,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景色。
“那么,一炷香的时间内,请赵大人和周将军根据挂画上呈现的内容赋诗一首,现在开始吧。”说着,章怀朗点燃了案前香炉上的一炷香。
赵顺然看过题目之后,笑了笑,几乎没有停顿地提笔点墨,这样的题目对于这些读书人来说再简单不过了,月亮是他们经常歌咏的物象,对月赋诗,这有什么难的呢?
周墨淮看了赵顺然一眼,从赵顺然的表情中就可以知道这是他擅长的物象。
周墨淮平日虽然也有看书习字,但赋诗这件事对于他来说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事。
他不是写不出来,只是用自己的短处对上对手的长处,这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若他强行赋诗一首,先不说能不能赢过赵顺然,这里这么多文臣大儒,天天都是跟诗词歌赋打交道的人,万一被他们抠字眼批评一通,留下了污点。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赢要赢得漂亮,输也要输的跟胜者一样。
仔细思索一番,周墨淮这才提笔点墨,认认真真在纸上留下自己的答案。
赵顺然放下笔之后,见周墨淮还在作答,再看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轻哼一声,抱拳斜眼等着周墨淮。
这一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