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摔飞出去老远,还撞到了一个刺客,包围圈一下子被撕开了一个口,焰司趁势而入解决了那几名刺客,将温文澜保护起来。
周墨淮重重地砸在地上,两眼一阵发黑看不清,也站不起来。
被砸飞的魏堃祤借势一滚,迅速反杀向周墨淮,他猛地朝周墨淮胸前的匕首冲去,如果匕首被这样拔出来,周墨淮很快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周墨淮动了动身子,已经避不开了,他眼睁睁地盯着杀红了眼的魏堃祤,攥紧拳头蓄力,只等魏堃祤靠近之后,给予生命中的最后一击。
眼见着那双青筋暴起的手就要碰到自己,一把长剑瞬时截住危险之气,魏堃祤被焰司拎走了。
周墨淮松了口气,他仰躺在冰冷的地上,紫光殿华美的穹顶化成了一颗颗或明或暗的星星绕着他转,周墨淮摸上自己的胸口,湿哒哒的,他能很清楚地感觉到生命随着溢出来的血飞快地流走。
这次也太快了吧,周墨淮轻轻地闭上双眼,竟调侃起自己。
“墨淮!”温文澜冲过来,她看着周墨淮倒在自己面前,他华美的礼服染上了深深印记,如黄泉忘川边的彼岸花,盛开在死亡边缘。
周墨淮抬起还能动的右手,示意温文澜就让他躺在这不要动他,他的伤口好痛,比以前任何一次负伤都要痛,痛到他怀疑自己被撕裂开了。
温文澜鼻尖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几乎扑倒在周墨淮身边,握起他的手,还是热的。
“御医怎么还没来!林清国林清城呢!”温文澜游走在爆发的边缘,狠厉的语气中夹杂着哭腔,“怎么那么慢!”
不言不语将大臣和使者安顿在偏殿后,赶紧过来了,司燃带领的焰司将剩余的刺客全部活捉,等着温文澜的指令进行下一步行动,他立在温文澜身边,也不敢说话。
“让我看看。”左桁的声音打破了紫光殿内的死寂,他皱着眉凑过来,“你现在什么感觉?”
左桁看了一眼周墨淮伤口的位置,这里不是要害,按理说没什么大的危险,可为何周墨淮一副要死的样子。
“头晕,伤口特别痛,左边麻了。”周墨淮断断续续蹦出几个字,呼吸还算平稳。
左桁捏住周墨淮的左手给他把脉,又捏了捏他的左臂,没有知觉,又敲了敲周墨淮的左腿,还是没有知觉,左桁皱眉,难不成刀上下了麻药?
他抬起手,被满手鲜红的血吓了一跳,他一低头,周墨淮身下已经滞留了一滩血迹,他顺着先前周墨淮和魏堃祤打斗的方向看过去,鲜血滴滴答答落了一路。
匕首还插在周墨淮身上,这血流的太多太快了吧。
左桁轻轻嗅了嗅指尖上沾染的鲜血,面色一沉,“他暂时没事,具体事宜等御医来了再说。”
林清国和林清城很快就到了,趁着林清国给周墨淮检查伤势的时候,左桁将林清城拉到一旁嘀咕起来,温文澜一心扑在这身上,也没注意。
“陛下,周将军脉象平稳,伤势不是很重,出现这样的症状应该是刺客在匕首上下了药,从目前的情况看看来,应该不是毒药。”林清国给周墨淮喂了一粒百灵丹,减轻他的痛苦,“当务之急要将周将军送到房中,拔出匕首,然后好好卧床休息。”
“好,送去影月殿。”温文澜的声音里还有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到现在依然心有余悸,只要周墨淮没有危险就好。
“陛下,送影月殿,不是很妥当吧。”不语蹙眉。
影月殿是陛下在兴庆宫的寝殿,周墨淮现在不是皇夫,又带着一身的血,这样贸贸然进去会冲撞了影月殿的龙气。
温文澜沉下脸,都什么时候还在想着这些,她刚想开口,被人抢先了。
“送去羿华殿吧。”温世清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羿华殿是温世清以前在宫里的寝殿,现在他在外立府,羿华殿已经空下来了,“羿华殿离这近,也方便,送你那确实不太合适。”
既然都这么说了,温文澜只得答应,她赶紧叫焰司把周墨淮抬去羿华殿,然后命不言不语留下来善后。
今日之事,不仅让南朝受惊,还把南朝的脸都丢光了。
去羿华殿的路上,林清国和林清城通了气,听完林清城说的话,林清国面色也沉了下来,她们商定好接下来的事宜,同时加派人手回太医院和御药房取东西来。
特别是有一味,必不可少。
羿华殿这边都收拾妥当了,焰司将周墨淮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血珠子跟了一路,周墨淮左边的衣服已经被浸透了。
“在拔刀之前,有件事要跟陛下说一下。”林清国给周墨淮把了脉之后,带上林清城把温文澜叫到了一旁。
温文澜见两人的脸色黑得难看,心里咯噔一下,强作镇定安慰自己,是周墨淮的伤口太深了,不好处理,其实是没事的。
“有什么事,说吧。”这里,周墨淮听不到她们说话。
“根据驸马和微臣的判断,匕首上抹了不死花,不死花是活血化瘀的良药,但如果过量了,就无法让伤口愈合,最后鲜血流尽而亡,不是毒药胜似毒药,比毒药还要痛苦。虽有一味银刀尾可以暂时止血,但治标不治本,需每日换药,还请陛下早日寻到能根治的方子,否则,三个月后,神仙也回天乏术。”
林清城每说一句话,温文澜便觉得周围寒凉三分,周围都安静下来,温文澜恍惚置身于苦寒地狱,每一寸肌肤,每一寸骨头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