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周墨淮陪在身边,温文澜一整个晚上都睡得很安心,早上起身时神清气爽,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这种感觉了。
用过早膳之后,温文澜便去上朝了,下朝之后还得跟大臣商讨大事再看看折子,估计得晚上才能过来了。
送走温文澜之后,周墨淮便跟往常一样拿起纸笔,前些日子林淼拿来的书都看完了,现在林淼去更换了。
林淼的眼光很好,周墨淮很佩服林淼这一点,带来的书,都能让他眼前一亮,收获匪浅。
“周将军,奴才回来了。”林淼抱着一沓书放在周墨淮的桌案上。
“今天这么久,不好挑?”周墨淮瞥了一眼满头大汗的林淼,他应该是跑回来的。
的时候跟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奴才撞了一下,书掉了满地,在宫里岂能如此笨手笨脚,奴才训了他几句话,这才回来迟了。”正说着,周墨淮这边也写好了,林淼又赶紧帮着周墨淮收拾。
羿华殿里的人帮着周墨淮把书抱到一旁的榻上,周墨淮坐下来随手翻了一下,忽然看见一本书皮十分陈旧的薄册子,页脚卷起,封面泛黄,看着有些年代了。
“夜行记?”周墨淮默念一遍,宫里还有这种书?
不过既然是林淼选回来的,应该很独特吧,这么想着,周墨淮翻看起来,书中开头讲的是不知多少年年前发生在某座皇宫里的一些故事,每个故事读起来都充满神秘感,似幻似真,你感觉它似乎是存在过的,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这些事不可能发生。
夜行记里的故事都是根据年份来排列的,故事很有趣很新鲜,写书的人也很有水平,明明只是在说故事,但三言两语便能将宫中的人情冷暖说了个明明白白。
这写书之人也很大胆,里面还记录了不少宫闱密事。
周墨淮翻到封面又看了看,没写作者,也没写成书年代,只有泛黄的封面上漂亮的“夜行记”三个字。
翻到目录那里浏览一番,整本书大概横跨了三个年头,周墨淮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这种书也能阅看吗?
虽然成书年份不详,直觉告诉周墨淮,这本书写的就是南朝宫廷的事,耳边隐隐有个声音在呼唤他,一定要看下去!
“林淼,你对宫里的事了解吗?”周墨淮抬起头时,林淼刚好过来,他顺口问了一句,“大概二十年前的事。”
林淼有些不解,怎么好端端的,周将军也问道这个年份上的事了?
“奴才十八年前才进宫,那时候也还小,二十年前的事就更不知道了。”林淼看了一眼周墨淮,“宫里二十年前的老人也没多少了,现下资历最深的,应该只有先前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刘姑姑了吧。”
刘玉儿的模样周墨淮还记得。
当时刘玉儿是跟在温文澜身边的,刚被封为明昭殿下的时候,刘玉儿还来训诫过他,语气凶悍面色严肃,到现在依然记忆犹新。
连带着,刘玉儿当时讲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刘玉儿看着年岁不大,资历却这么老了。
周墨淮摇摇头,继续捧起书本看起来。
“方才政事堂那边派人来说,陛下今日朝政繁忙,晚膳应该来不及赶过来,叫周将军不用等了。”说着,林淼放了杯茶在周墨淮旁边。
这杯茶的方子也是林清城开的,补血固元,林清城叮嘱了要让周墨淮多喝。
周墨淮抓起茶杯喝了一口,便继续埋首于书本中,明明这本书里的故事并不发生在身边,为何他却觉得亲身经历过一样。
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躁动起来,一股灼热感袭遍全身,连伤口都有些隐隐作痛。
周墨淮把书本一扔,撑着脑袋缓了又缓,长长吐出好几口气之后,才觉得好些了。
“周将军怎么了,没事吧?”见周墨淮脸色不对,林淼赶紧跑了过来。
周墨淮看书的时候,林淼通常都不在周墨淮身边守着,一般都在离他几步之外的地方做自己的事,但也能看到周墨淮。
所以每次周墨淮一有什么动静或者吩咐,他都能马上察觉到,但没事的时候又不会打扰到他。
“没事。”周墨淮摆摆手,“就是突然觉得伤口有些疼。”
林淼赶紧给周墨淮顺顺气,“应该是茶的原因吧,林大人新换了方子,可能一下子适应不了,如若真的不舒服的话,奴才马上把林大人叫来。”
“不用麻烦了。”周墨淮知道他不是因为茶而难受,他目光微移,稍稍打量被他放置下的那本《夜行记》,仿佛一直有个声音在他耳畔回响。
看下去!看完它!
心里虽是好奇,但周墨淮并没有继续读下去,他打算先缓一缓,或许这是他的错觉,等这种感觉过去再说。
一连两天,周也不看。
“明日祝尚宫出宫,你去送她吗?”晚膳的时候,温文澜提了一句,周墨淮才想起祝安屿出宫的日子到了,“你还是去吧,她好像有话要当面跟你说。”
“不了吧,我现在不是很方便出去。”周墨淮指了指自己的伤口,“林提点不让我乱动。”
温文澜斜了周墨淮一眼,知他在找借口,也不直接点破,收了眼神慢慢说到。
“有些话要当面说清楚才行,不论是作为好友还是兄妹,都应该好好道个别。”温文澜放缓语气,声音也变得轻柔了,“毕竟,这辈子再也不见了。”
在皇宫里,已经习惯了生疏寒凉、尔虞我诈,或许这个人今天还能见到,但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