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撵很快停在了羿华殿门前,温文澜扶着不语的胳膊下来,并不着急进到羿华殿里,她先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又转脸看向不语,“朕的面色看起来还好吗?”
以前温文澜从不会在进殿之前才整理自己的仪容,更不会表现得这么刻意。
不语知道温文澜为何这么做,心里十分不快,但也只能回答一句,“很美。”
她的陛下一直都是国色天香,不需要为了某个男人而在意自己的容颜,即便是连日劳累偶有面色苍白,也应该是其他人来关心陛下。
不语捏了捏拳头,“陛下,我们进去吧。”
他上前搀着温文澜,半劝半拉带着温文澜进了羿华殿。
还是早点进去早点出来比较好,他更不想看到陛下这副犹豫的模样。
在一片毕恭毕敬的请安声中,温文澜轻车熟路地拐进了羿华殿后殿,殿内只有伺候的宫人,整天低垂着脑袋不说话,没了机灵能言的林淼在这里,满是沉闷之感。
温文澜皱了皱眉,她才进来没多久,就觉得有些不舒服,羿华殿的气氛不像是人居住的地方该有的感觉。
沉寂、压抑,像有双手掐着你的脖子,捂着你的嘴,总有办法让你说不出话来。
拐过一道屏风,温文澜一眼便看见周墨淮靠在软榻上,他旁边就是一扇窗户,然而紧紧闭合,只有光线打在他脸上,照出一阵阵的憔悴虚弱。
心脏像被狠狠地扯了一下,温文澜不禁捂住自己的胸口,才几天不见,周墨淮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
身形消瘦,脸色苍白,平日里素来精力旺盛的他,此时看上去如毫无气息的生灵,静静地等在那里,如果不是看大周墨淮的影子,温文澜真的怀疑自己幻视了。
不能再这么折腾下去了,明明应该好好珍惜这段时光,却用来冷战,真是无聊又可笑。
“墨淮……”温文澜一下坐到周墨淮对面,轻轻唤了他一声。
周墨淮赫然抬起头,沉寂已久的双眸中迸发出点点亮光,他唇瓣轻轻开阖,似有什么话想说,但很快他又垂下眼眸,视线挪向一旁不再去看温文澜。
“后日就是乘风将军吴起跟白若公主的婚礼了,你要陪朕过去。”两国联姻的大事,身为皇帝的她必须露个面。
再说,她知道周墨淮跟吴起的关系很好,如果周墨淮不去的话,怕是要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周墨淮轻轻地点了点头,没说话。
但温文澜感受到周墨淮内心强烈的渴望,她忽地松了口气,至少可以知道,周墨淮还没有完全地放弃。
“傍晚朕过来接你,礼服明日送到。”温文澜去握周墨淮的手,刚触碰到就被周墨淮躲开了,只留下指尖一点温凉。
她垂下眼眸,心里苦涩,以前就算是寒冬,周墨淮的手都是热的,现在却只有一点浅薄的温度,更何况现在还是夏日。
“你先休息吧,朕明日再来看你。”温文澜不忍再看到周墨淮这副模样,想来周墨淮也不想这样出现在她面前。
出了后殿,温文澜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前殿坐下了。
“现在谁是这里的管事?”温文澜皱着眉,凌厉的视线一一扫过跪在下面的每一个人。
林淼不在,这些人都开始乱来了。
“回陛下,是奴才。”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挪了半个身位出来,看服饰,身份也就比后面那群人高一阶而已。
“以前你们总管没教你们怎么做事吗?不会伺候人吗!”冷冽的声音刮过每个人的身骨,底下的人脑袋垂得更低了。
“是,是,教了。”那奴才唯唯诺诺崩了几个字出来,就不再说话了。
温文澜气不打一处来,她眼神一横,看向不语,“林淼的事,解决好了吗?”
先前林淼被怀疑刻意将一些不该出现在宫里的东西送到周墨淮面前,便被风司收去调查了,查了这么多天,也该有个结果了。
不语垂下脑袋,转了转眼珠子,“回陛下,还需要一些日子,况且,奴才认为,羿华殿并非林淼不可,陛下可以让其他人试试,宫里不缺会伺候人的奴才。”
温文澜沉着一张脸,暗暗斟酌不语说的话,宫里确实不缺会伺候人的奴才,但是林淼在周墨淮身边待得最久,从他入宫的时候起,林淼便跟在周墨淮身边了。
“行吧,先试试。”斟酌一番,温文澜还是松了口,没了谁就不行的这种情况,在后宫里还是不要有比较好。
温文澜又在羿华殿里坐了一会,便又回御书房看折子去了,最近事情实在是多,里里外外乱七八糟的事一大堆。
才在御书房的椅子上坐下,温文澜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风司的人又来了。
这种时候,不是徐东升有消息,就是东越有消息了。
温文澜咬咬牙,希望是好消息。
“陛下,我们拿到了新的消息,徐东升开口了。”风司递上一张纸条,温文澜接过一看,看起来像是随手一挥画出来的图案。
“你们看出来这是什么了吗?”温文澜捏着那张纸猜了半天,依旧一头雾水,看到最后她都不确定这到底是几个图案还是几个字。
温文澜又仔细端详一番,隐约觉得中间的图案是一把刀,难不成当年的案件跟周贺本人有关?
“徐东升说,事情的关键还是在这个人手里,其他的他什么都不知道,问他也没用。”
“这个人?”温文澜掂了掂手里的纸,这是个人的名字?“徐东升现在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