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胡话,方才林清国跟朕说了,你虽然好的慢,又不是好不了。”温文澜刻意放松语气,让周墨淮觉得这件事不是很严重,“你别再像上次那样折腾就行了。”
一想起周墨淮背着她舞了好几天的刀谱,温文澜就心有余悸,如果不是林清国一直用药补着周墨淮,他怕是早就倒下了。
为了让周墨淮安心,又得防着他乱来,温文澜只得旧事重提。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周墨淮轻笑,不置可否。
温文澜在羿华殿赔了周墨淮一整天,直到晚上周墨淮换好药准备睡下了,温文澜才离开,这段时间她想一直陪着周墨淮,日夜不离,可现在不是时候。
哪怕她再想把他不是罪臣之子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也不行。
“皇榜那里,还没有动静吗?”温文澜揉了揉眉心,头疼的事没完没了。
寻找不死花解药的皇榜已经贴出去许久了,半点动静都没有,她掐着手指算了算,周墨淮的时间不是很多了,林清国催得越来越频繁,她心里也急。
“眼下东边大乱,各城都严格审查进出城门的人,气氛紧张的很,怕是没多少有胆量去看皇榜。”不语望了一眼温文澜,见她褪下伪装后只余一层配备,心疼得不得了,“陛下莫急,还有时间。”
温文澜就怕有什么差错放走了可以救周墨淮的人,她思索片刻,略微干涸的双唇间飘出一句话,“赏金,每隔十天往上加一百金,直到,有人揭皇榜。”
虽然这不算是个好办法,但总不能干等着。
不语张了张嘴,倒也没说什么,陛下愿意这么做,那就这么做便是了。
“风司那边,也没有动静吗,算算时间已经足够张原金逃回东越了。”如果张原金是慌忙逃跑的狐狸,那么风司就是四处围捕的猎人。
猎物与猎人之间的博弈,往往被追的那个最拼命。
不语摇摇头,提到张原金,他也十分不悦,“风司目前没有找到半点与他有关的线索。”
就好像整个人凭空消失了。
回到影月殿,温文澜重新打起精神阅看奏折,白日的时候赔了周墨淮一整天什么都没干,现在得多辛苦一些。
桌面上堆积的折子有不少是兵部送来的,大部分是关于前线的消息,南闽彻底拖住了东营,形势十分不利,据军探带回来的消息,东越那边已有蠢蠢欲动之势。
东越一旦动起来,那么南朝就完全陷入被动的局势。
“不语,让风司一边找张原金的同时,一边放出消息,就说张原金在回到东越后没多久,就遭受意外死了。”温文澜捏紧手中的笔,既然他想玩失踪,那她边让他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上,“东越皇宫那边盯着点,张原金听到消息后,一定会想办法进宫的。”
张原金消失的时候,他的玉还带在身上,如果中途没有丢掉的话,那么张原金可以直接凭借玉进宫,如果张原金进宫了,那便是如鱼入水,再想捉到他就难了。
不知哪一日响起了蝉鸣,一天天变得越来越热,太阳每日早出晚归炙烤着南朝的每一寸土地,东营和南粤依旧打的难解难分,温文澜每天陪着周墨淮在羿华殿读书写字,林淼也回来了。
时间如流水,带着周墨淮的的生命一晃而过,不知不觉就晃到了八月上旬。
“真的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吗?”温文澜忍不住捂着胸口,她艰难地抬眸,见林清国点头过后便垂下了脑袋,胸口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羿华殿里一片寂静,殿里伺候的宫人都大气不敢出一口,一个个谨慎小心,就怕惊扰了躺在床榻上的人。
林淼轻手轻脚帮周墨淮掖好被角,他不经意地碰到了周墨淮露在外面的手,凉凉的,林淼心里一惊,按下心中的情绪把周墨淮的手放到被褥中,这才起身连连退了几步,转过身去,背对着床榻轻拭眼角。
都怪他,如果不是他没照顾好周将军,周将军也不会这样。
他吸了吸气,还没来得及难过多久,忽然听见有人来了,他转眸一看,见是温文澜,拍了拍脸赶紧迎上前去。
“墨淮醒了吗?”温文澜悄悄挪到床榻边看了一眼,有些失望。
林清国说周墨淮喝了药后,再休息一下,很快就能醒过来,可是好一段时间过去了,周墨淮还在睡着。
“陛下莫急,让周将军多休息一下未尝不可。”话一出口,连林淼都想嘲笑自己,如此笨拙的理由,怎能安慰人,“陛下先坐下歇会吧。”
还没说两句话,耳边传来两声咳嗽声,温文澜三两步跨过去,挨着床榻边坐下。
周墨淮缓缓张开眼睛,旁边明晃晃的光刺得他眼睛疼,他眨巴眨巴眼睛,还没缓过来,耳边又传来温文澜的声音,他想回应她,突然一阵无力感,连发出声音都觉得费劲,更别说说话了。
他又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这才缓过来。
“我没事……”虚弱的声音,连周墨淮自己都吓了一跳,以前打仗重伤在身的时候,都没这样。
周墨淮简单回想了一下方才发生的事,他本来在和温文澜下棋,突然伤口一阵剧痛,他捂着伤口还没来得及说话,紧接着一阵眩晕,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林清国来看过了,她让你好好休息。”温文澜还想多说几句,喉咙一下哽咽,她赶紧闭了嘴。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酸楚,背在身后的双手在不停地颤抖,林淼见情况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