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陆箴下意识地道,“我确认过燕二公子的行踪,春华门的侍卫亲眼看见他离开了皇宫,但是他却再也没能回到忠勤侯府。我曾经设想过,是有人在这段路上伏击了燕二公子,但是我将整个路段都详细地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燕二公子的武功是忠勤侯和忠勤后世子所教,相当高明,不可能连一点痕迹都不留,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就被人掳走。”
苏陌颜见识过燕离的轻功,相当不错,正如陆箴所说,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被掳走。
忽然间,她想起了什么:“如果是用蛊虫呢?曼陀国人不是善于施蛊吗?”
“我也考虑过,并且询问过一些江湖朋友,据他们所说,虽然曼陀国人善于施蛊,但也并非随意一人就能够施蛊,施蛊高手更是凤毛麟角。想要不惊动任何人,不留下任何痕迹地掳走燕二公子,至少也要拥有母蛊的人才能够做到。这样的人,在此次曼陀国来京的使者团中,只有两人。”
苏陌颜追问道:“谁?”
“一个云萝公主,但是她的母蛊在皇宫的时候就已经被毁掉了,正如南明太子所说,母蛊非常难养,而且终身只能拥有一个,一旦被毁,再也无法施蛊。”陆箴显然对这个案子也有许多困惑,而苏陌颜也算是知情人,便不再隐瞒,“而另外一个,是南明太子。”
苏陌颜立刻意识到了关键:“那么当时南明太子在哪里?”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燕二公子还未离开皇宫时,南明太子就已经入宫,与皇上议事,刚回迎宾馆就发现云萝公主遇害。我算过时间,他应该不可能动手。”
苏陌颜默然,云萝母蛊已毁,南明太子身在皇宫,两个人显然都不可能动手。
“或许曼陀国的使者团中有隐藏的高手呢?”
“或许吧!”陆箴淡淡一笑,“不过我还没有查到。”
他交游广泛,无论官场乃至平民都有认识的人,虽然很多都是君子之交,但打听这样一点消息并不困难。
“根据我打听到的消息,南明太子对云萝公主这个妹妹非常疼爱,可以说视若珍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这点曼陀国众所皆知。先不说这种疼爱是处于亲情或者其他,但很难让人相信他会杀害云萝公主。”陆箴叹了口气,“如果说他是因为与云萝公主有私,担心和亲后会被人发现,现在他也可以不用担心了。”
苏陌颜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据侍女绿枝所说,云萝公主与五殿下曾经在名膳居私会,酒后失态……不管怎么说,云萝公主失身这件事,已经可以栽赃到五殿下身上,南明太子没必要为此杀了他爱若珍宝的妹妹!”陆箴显然也被这个案子弄得有些发懵。
“还有另外一个坏消息,那位侍女绿枝,据说与云萝公主从小一起长大,曾经冒死救过云萝公主,情同姐妹。相反,她与南明太子的关系反而不算太好,曾经为了云萝公主冒犯南明太子,差点没命,幸好云萝公主拼死求情!这样一个人,也很相信,她会听从南明太子的吩咐,杀了她忠心服侍的云萝公主,嫁祸给燕二公子!”
甚至可以说,以绿枝与云萝的感情深厚,如果她说看到燕离杀了云萝公主,那么,所有人都会相信这是事实!
“所以说,所有的消息都对阿离不利,对吗?”苏陌颜凝眸看着他。
陆箴点头:“可以这么说。”
“虽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阿离,可是,我却觉得,陆大人似乎并没有怀疑他是凶手,是吗?”苏陌颜问道,陆箴看起来太云淡风轻了,尤其,在听她说玉佩和血迹都是她做的手脚后,不该是那样平静的反应。
陆箴失笑:“难怪林公子说苏三小姐有颗敏锐的心。”
“这么说,陆大人是发现了什么破绽吗?”
陆箴正了正色,郑重道:“根据仵作验尸,凶器是从背后刺入云萝公主的心脏的。可是,绿枝却说,当时燕二公子要带绿蛮走,岚玥公主加以拦阻,燕二公子才会失手杀了她。苏三小姐,如果你要拦着别人离开,会背对着他吗?”
他不明白,既然绿枝对云萝公主忠心耿耿,为什么要在这个问题上说谎?
苏陌颜眼前一亮:“可是,绿枝却信誓旦旦地说,她看得清清楚楚,而且绝对没有撒谎?”
既然这么确定,为何会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出现差错?
“再者,我与燕二公子打过交道,我不认为,他是会杀人的人。尤其,云萝公主牵扯到两国邦交,关系重大,就算燕二公子天真善良,也不至于连这点轻重都不知道。虽然说断案需要证据,但在破案的过程中,我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陆箴微微一笑,随即又敛起,显然心中忧虑难减。
苏陌颜越发觉得这位巡城御史有趣,清正、耿直,却并不迂腐,完全不同于那些好像整个人都变成了律法条框的所谓清官众臣,反而十分有鲜明生动,有人情味,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不过,想要证明燕二公子的清白,我的直觉也好,绿枝的口误也好,都远远不够。如果真要追究起来,绿枝完全可以说,当时两人正在交手,一时错位,或者诸如此类的借口。”陆箴摇摇头,“关键还是要找到燕二公子和那个叫绿蛮的侍女才行。”
燕离一日不出现,他的嫌疑就一日无法洗清。
苏陌颜也明白这点:“陆大人已经将京城全